佟贵妃又对贴身嬷嬷说:“明儿你亲自带人去取纳木赛的东西,等他散学了,你再亲自把人送到阿哥所去。”
“对了,纳木赛读书的地方应该改在宫里了,你顺便到上书房问问,他的师傅是哪个?别耽误了他的功课。”
贴身嬷嬷应一声,又斟酌着问:“要是端静公主问原因,奴才该怎么回话?”
佟贵妃淡淡一笑,“就说皇上允了她所请,不过,皇上十分看重纳木赛的学业,要把他教养在宫中。”
“又不忍他每日在畅春园和家之间奔波,就让他在宫里读书、吃住。”
嬷嬷笑说:“奴才知道了,主子放心吧!”
吩咐完这些,佟贵妃就到了寿萱路永殿见太后,细细说了她的安排。
太后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做事一向细心、周到,纳木赛交到你手里我很放心。”
佟贵妃笑说:“多谢皇额娘信任。”
隔日,佟贵妃的贴身嬷嬷一早进了端静公主的宅子。
端静公主亲自来迎,一见面就焦急地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把纳木赛接进宫去?贵妃娘娘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那嬷嬷笑着说:“奴才今天一来是取纳木赛的东西,二来也是给公主贺喜的,昨儿皇上已经准了公主所请呢。”
端静公主的脸上哪里有什么喜意,脸色苍白如鬼,黑眼圈很重,显然一夜没睡好,她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那嬷嬷心里暗笑,接着说:“皇上看重纳木赛,不忍他在畅春园和家之间奔波,就决定让他住到阿哥所去。”
“还是跟十七爷、十八爷做了邻居,那可是正经的皇子;纳木赛能有如此圣眷,公主该高兴才是!”
端静公主抿抿嘴,让小厮把纳木赛的东西抬出来,等宫里的人离开了,端静公主身子一软就昏过去了。
端静公主一昏倒,就有小丫头飞奔着去给娜日格日乐报信。
管家赶紧打发人去请太医,又找了几个粗使婆子把公主抬回正院。
娜日格日乐得了信赶过来,半路遇上婆子 们抬端静公主往内院来,心里更慌了,紧咬着牙才没落泪。
很快太医到了,诊过脉就说端静公主心肾不交,思虑过重,需要静养。
娜日格日乐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太医走了,屋里的丫头抓药的抓药,找药炉子的找药炉子,很快散去大半。
娜日格日乐守在端静公主床边,握着她的手,忍不住落下泪来。
端静公主悄悄地睁开眼,轻轻地捏捏她的手,低声说:“就说我睡不安稳,不许人进来打扰,咱们娘俩说说话。”
娜日格日乐一看到端静公主醒了,心下大定,委屈立刻涌上心头,就想抱着亲娘哭一场,又怕她担心,勉强挤出一个笑。
端静公主立刻就心疼了,柔声说:“好孩子,额娘有话跟你说。”
娜日格日乐立刻抹了泪,出去吩咐一声,伺候的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她又让心腹丫头守在外间。
端静公主见她行事稳重,心里高兴,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额娘只是这几天睡得不好、吃得少些,歇歇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娜日格日乐是看着她被抬进来的,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又怕她担心,顺从地点点头。
端静公主又说:“额娘已经把你和弘晋的婚事退了,他不是你的良配。”
娜日格日乐怔了一下,“那可是皇玛法指的婚,是圣旨,这也能收回吗?”
端静公主轻轻一叹,“所以额娘惹你皇玛法生气了,以后咱们娘俩就得小心谨慎了。”
娜日格日乐抿抿嘴,想到端静公主身体不好,就不敢再多问了,换了个话题:“额娘为什么说弘晋不是良配?”
端静公主说:“弘晋的事情牵扯到你八舅舅,等你大些再告诉你。”
娜日格日乐见她不想说,只能点点头,“婚事退了便退了!额娘做主就好!”
她想了想又问:“额娘是怎么知道弘晋那事的?是祖母说的吗?”
端静公主摇摇头,“是你三舅舅告诉我的。”她愣了片刻又说:“你三舅舅是个心气很高的人。”
娜日格日乐没弄明白额娘说三舅舅“心气很高”是什么意思,就问了出来。
端静公主扯扯嘴角,不屑地说:“他想当太子呢!”
娜日格日乐没想到额娘会告诉她这些,忍不住小声八卦,“全天下都知道皇玛法最喜欢太子舅舅,三舅舅恐怕只能想想了。”
端静公主“噗呲”一笑,又想到什么突然又抿紧了嘴,“你……你的……”
娜日格日乐奇怪地看向她,眨巴几下眼睛,等她的下文。
端静公主拧着眉,低声说:“你的婚事可能要拖一拖,要等你皇玛法气消了才能给你指婚。”
娜日格日乐扑闪着眼睛说:“看来皇玛法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