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是晚上九点半。
单愿安听着智能门锁的报时声,抿唇看向她。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哪有,”方麟摊手,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对我来说可是珍宝。”
“你在躲着我。”单愿安替她穿上拖鞋,把鞋收进鞋柜,“你不愿意见我。”
“你想多了宝宝。”方麟去橱柜选了瓶酒,拿出方杯给两人斟上,“来喝点酒吧,喝点酒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方杯里的酒泛着琥珀色,酱香气冲向鼻尖。
方麟拖开椅子坐下:“这陈酿二十八年,比你都大,快来尝尝。”
单愿安站在客厅里,动也未动,清冷冷的。
“我不喜欢喝酒。”
方麟讶然:“我捡到你的那天,你喝了很多酒。”
方麟托腮回忆着那天:“你当时像是一只醉醺醺,湿漉漉的小狗。”
单愿安凝望着她,眼里有些泪光。
“我只喜欢你给我调的那两杯酒。”
“我后来又去尝了很多很多,都再也没有那个味道了。”
“包括我被你接回来的那天,喝的那杯,也没有。”
“姐姐,你不喜欢我,就不该把我捡回来。”
“我在后巷过得挺好的。”
方麟看着他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
她切开一个小青桔,往白酒里加了两滴。
“尝尝。”
单愿安走到桌前端起那杯酒,一口下去灼烧感划过食道。
“二两一口闷,”方麟把果肉扔进垃圾桶,“你也真是个狠人。”
单愿安看向她,二十多年的陈酿不上头但很醉人,他眼神有些迷蒙,眼角的泪痕未干,在照明灯下反着光。
“姐姐,我每天都好饿。”
“只有靠近你时才能缓解。”
“但在你没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能扛过去的,但现在的我每天都饿得想发疯。”
单愿安蹲下来,水涔涔的眼瞳望向方麟。
“呆在姐姐身边是我唯一的解药。”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小狗……也是会伤心的。”
方麟抿了口酒。
“我是唯一的解药,”方麟浅褐色的眼里情绪翻滚,像是一把等待下落的铡刀:“但可不是良药。”
“万事万物都要有代价。”
方麟起身,拿着手机上楼。
“我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时间,也给了你反悔的机会,你要是还想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话,那我静待君来。”
“不过你会后悔的,当人可比当怪物痛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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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这里有向日葵吗?”
小刘从柜台后探出头:“有的有的,您要几束啊?”
男人有些羞涩地低头:“有,有盆装的吗?我想买两盆盆装的。”
小刘笑了起来:“应该有,您和那边的那个男生去我们店后的花房挑吧。”
发现单愿安可能没听到,小刘高声喊他:“愿安哥,麻烦你带这个先生去花房挑两盆向日葵!”
单愿安停下修剪工作,站起来拍掉围裙上的碎叶:“好的,马上来。”
方麟含笑看着单愿安离开,把小马扎晃得嘎吱响。
小刘继续包花,今天上午有几个大订单,看着老板笑,小姑娘胆子大了起来,边绑系带边调侃:“老板,你现在为了天天看着愿安哥,都不去花房晒太阳了。”
小姑娘咂咂嘴,有些牙酸:“我以为老板你这种事业大女主谈恋爱了也很事业心,没想到也会粘着男朋友。”
方麟挑眉:“可不是我粘他,是他一刻也离不开我。”
小刘捂嘴笑:“是是是,是老板男朋友太粘人了。”
方麟不置可否,给小刘扔了包话梅:“嘴闲着就吃东西,别八卦你老板,小心扣工资。”
小刘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继续工作。
方麟听着檐角的风铃声,喝着茶。
“再说了,我在观察。”
单愿安抱着两盆花领着男人到前台,默默地给花盆做防撞打包,小刘放下花收银。
男人打开皱到脱皮的钱夹,从里面掏出纸币递过来:“姑娘,我想问问,有没有那个米得草啊,就是很香的草——”
小刘没听懂,脑袋懵懵的:“米得草?”
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是个外国草,很香的外国草——”
方麟直起身子:“迷迭香?”
男人很激动,回头看向方麟:“对对!就是这个!姑娘这里有卖的吗?我想给我家娃儿——”
“没有。”单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