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洗手间的角落里,发现那些不同发质的头发时,无人可想象她是怎样的心惊和慌乱。
猎人并不急着杀她,而是像对待牲畜一般,定时给她食物,督促她定时休息,保持心情愉悦,将她精心圈养在地下室。
手上精致的镣铐,时刻提醒着她阶下囚的命运。
满墙的贺卡与猎人死前的场景渐渐重叠,郁棠立在光影交界处,她记得那时,猎人正坐在沙发上,从碟片里回味犯罪的快/感,电视屏幕里,猎人用水果刀抵着黄裙女孩的喉咙,想要收割她的性命,黄裙女孩满脸惊惧,千般恳求,仍旧无用。
彼时年幼的郁棠很想打碎时间印记,去救这小女孩于水火,她知道这黄裙女孩就是那些头发的主人之一,可偏偏她连那时的自己都救不了。
猎人是个患有心脏病的变态杀手,而她们是无缚鸡之力的女童。
在汹涌的恶意洪流面前,小女孩的手臂难以扭转乾坤。
房间里突然响起贺迟的梦呓。
他的声音将郁棠从虚无的梦魇中拉出,横在女孩喉咙的刀消失无踪,满墙贺卡映入眼帘,床上的贺迟睡得安稳,像是熟睡在仲夏夜的云端,从未被运命的手推落。
郁棠慢慢伸出手,夏夜微凉的风在她的掌心流动。
她忍不住感慨活着的美好,更羡慕旁观者的无知。
叹息良久,郁棠暗暗想:贺迟,愿你永远是张扬烈焰,满腔热血,一往无前。
贺迟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并不完整,郁棠费了好大的劲,才拼凑出他的愿望。
“我不想死……想……被记得……”
被全世界的人记得,郁棠莞尔,还真是幼稚无聊而又朴素至极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