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夫人买一盏花灯吧。”小贩笑嘻嘻地吆喝。
卫卿宁刚塞下一块枣泥糕,口齿都有些不清晰:“我不是……唔。”
谢承郁将她刚刚买的点心一股脑放回她怀里,卫卿宁差点没接住。
“吃完再说,小心噎到。”
卫卿宁听完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谢承郁伸手指向一盏兔子灯,微微弯腰俯身问她:“好不好看?”
卫卿宁睁大眼睛,点点头。
谢承郁掏出一个小金元宝扔给小贩:“我们要这盏兔子灯。”
小贩咬了下金子,喜上眉梢:“好的爷,这就给您和夫人拿来。”
卫卿宁终于咽下了那口有点干巴的枣泥糕。
在这热闹的地方,一抹月白和淡青并排走着,背影清绝,仿佛误入尘世的仙子,不染烟尘。
“殿下……为什么他问也不问就觉得我们是一对?”
谢承郁看着身边一对对擦肩而过的少男少女们,唇边含笑,“许是觉得我们比较相配吧。”
卫卿宁小声嘀咕:“殿下今年要及冠了吧。和我长兄一般大,为何不觉得我们是兄妹呢。”
“……”
刚刚那股旖旎劲全没了。
他把她怀里东西拿过来,将花灯塞在她怀里,没好气的道:“拿好。”
“哦。”
“殿下为何送我这个兔子灯。”
“像你。”
“哪有。”卫卿宁不满的哼哼:“我可比它可爱多了。”
谢承郁忍不住顿住脚步,看她。
少女肤色雪白,一双黑眸水汪汪的。确实比这兔子灯可爱许多。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触手细滑软糯,他还用手背蹭了蹭。
卫卿宁站着没躲开,只是眼眸里蕴着淡淡幽怨:“我二哥也喜欢这么捏我的脸。”
“……”谢承郁深吸了一口气。
决定明日把卫行云的牢房待遇降一降。
卫卿宁一手捧着新鲜出炉的芙蓉糕,一手提着那盏兔子灯,挤进人群中。
高台之下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高台之上忽然亮起数盏红色花灯。
“花神来了,花神来了。”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
卫卿宁往高台之上看去,只见十名美人身穿绛色轻纱,仙袂飘飘,每人各执一盏灯芯花篮灯款款走来。
走到台前,侍女们五五分开对站,让开一条道来。
卫卿宁眨眨眼睛,人呢?
这时台上一个婢女开口了:“请大家恭迎花神仙子降临。”
须臾,底下的百姓们兴奋的喊了起来。
“恭迎花神仙子降临,恭迎花神仙子降临。”
呼声此起彼伏,十位美人们各个恭谨的弯着腰,垂眸敛目。
卫卿宁和谢承郁互相对视一眼。
不对劲。
每年花神祈福都伴有十名美人,刚刚听旁边几个壮汉的谈话。花神仙子是圣洁之女,由她请上天赐福,能保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衬托花神的十名美人则是京中各大青楼里的姑娘,等祈福结束,便由下面的看客出价,看上哪位,便给哪位赎身。这些给姑娘们赎身的银子,一半归老鸨,一半留着用于下一届花神的选拔。
老鸨也是不吃亏的,据说三年前,这上面有个十分美丽的姑娘,叫怜瑜。当时有位神秘的财主,一掷千金,替怜瑜姑娘赎身,只是后来再也没人见过她。
这些被选出来的姑娘们自然也是乐意被人赎走,毕竟比起在青楼过那样的生活,倒不如去富贵人家做个妾室。因此每年姑娘们都在高台上竞相展示自己的美,而不是像今日这般看上去似乎有些畏惧和紧张。
卫卿宁看了看刚刚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姑娘,她捏着花灯柄的骨节都泛白了。
这时,“嘭”的一声,天际忽然绽开烟花。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手抱琵琶踏着银丝而来,仿佛真的从空中飞过。她面罩轻纱,衣袂翩翩。远远看去像只白色的蝴蝶。
待靠近了,才看清楚。她露出的一半眉眼十分平淡,底下众人不知道有谁低低的“嘁”了一声,这花神仙子选的都是冰清玉洁的美女,今年这个怎么看着这么普通。
忽然阵阵香风袭来,谢承郁的面色一沉。
与此同时乐声骤响。那个白衣女子已经拿出琵琶,弹奏起来。
四周的百姓们似乎都被这绝美的乐声吸引,渐渐地跟着左右摇晃起来。
谢承郁面色一沉,揽住卫卿宁的腰肢,低声说:“屏住呼吸。”
卫卿宁有面纱遮脸,没有吸入太多香味。
慢慢的,周围的百姓不再满足于原地摇晃,一个个颤颤巍巍地往高台之上涌。
谢承郁紧紧护着卫卿宁退开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