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靠近西坊,便看到宝缘斋前人头攒动。彦时安心念到:宝缘斋早以收揽天下奇珍异宝扬名,得了什么宝贝都不稀奇,今日为何这般大张旗鼓,吸引了这么多人来看。
彦时安走进几步,只见一人喜气洋洋地立在店铺前,向临街众人作揖道:“今日的展出到此为止,感谢诸位前来捧场。这宝贝实属难得,若有人想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请来掌柜处付定金预约,童叟无欺啊!”
他就是宝缘斋的老板,梁则川。人很机敏、处事圆滑,是做生意的好手。
平头百姓见热闹看完了,人也逐渐散去,只留了几位愿意掏钱的衣冠子弟,将掌柜的团团围住。
彦时安听到路过自己的人都暗自窃喜着:“这辈子远远看这一眼,也很值了。”
梁则川立于高处扫视了渐渐散去的人群,在看到彦时安后,脸上瞬间挂满笑容,越过人群得意地靠了过来,“彦大小姐,我就知道你会来。”
彦时安隔着幂篱的沙罗,笑看着他明亮的目光,“我来得不巧,没有赶上热闹。”
“怎么会?”梁则川立刻侧过身为彦时安引路,带她进了宝缘斋的迎客堂。
梁则川深谙官商互惠的道理。最初搜罗奇珍异宝时,难免叨扰彦老爷,托他引荐四海八方而来的异客,一来二去两家人也就相熟了。
盐业开放民营时,他父亲借机攒下一大笔家财。盐业专卖后,也并没有影响梁家。东西两坊中的商铺,多在他家名下,生意日隆。梁家俨然有成为京中第一富商之势,这都要倚仗梁则川这个人精。
迎客堂内,炭火烧得正旺,梁则川殷勤着为彦时安斟了一盏茶,“天心岩肉桂。”桂皮香扑鼻而立,茶汤醇厚、香气悠长。
“用这么名贵的茶招待我,所为何事?”看着笑盈盈的梁则川,彦时安猜到此人定在心中算计着什么,也同样笑盈盈的回望他。
“姑娘,在下……确有一事相求。”梁则川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朝彦时安拜了拜,仿佛是在拜财神,下定决心开口道:“姑娘,跟敞亮人说敞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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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时安听后倏地起身,“原来梁公子在这等着我呢,不换!”
梁则川赶忙拉住彦时安的衣袖,“好祖宗!那紫琼石来之不易,且十分神奇。你贴近细听,石中似有清波之声。一音入耳,万事离心,令人舒旷。”
见彦时安仍要走,又绕过茶桌紧紧跟在她身后,“这物件又有收藏价值,又能赚来钱财,与我梁则川实在有缘,你若答应,在下可以做任何事情作为回报!”
彦时安见他如此恳求,又气又笑,“不是我不肯帮你,若是其他的物件儿,我定让你拿去。可金枝玉叶乃父亲托专人为我打造,千金不换。”
眼见梁泽川留不住她,在迎客堂外等候多时的胡商走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彦姑娘留步。”
彦时安猜不出梁则川葫芦里卖什么药,细细打量着门外的人。此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皮肤因常年奔波而稍显粗糙。身着翻领半袖,腰间束带上坠着珠光宝气的弯刀,衣衫边缘镶着数道五色边饰,尽显胡服特色,可嘴里却说着流利的官话。
“在下云措,是梁公子的挚友。”
梁泽川上前一步欠兮兮地说着:“对对对,就是他把紫琼石带来的。”
听明白他们是一伙的,彦时安狠狠挖了梁则川一眼,“你院内有陌生人,却不提前知会我,我连帷帽……”
话还没说完,梁则川就按住了她欲戴起帷帽的手,“快别打岔,你何时在意过这些虚头巴脑的。”
彦时安见走是走不了了,故意挑刺又被揭穿,甩手将手中的劳什子摔到梁则川怀里,愤愤地坐回茶桌前,将温热的茶大口闷下,惹地梁则川十分心疼,“细品,要细品!”
见二人打闹着坐回原位,云措便跟着落座,笑说到:“彦姑娘莫要见外,我与令尊也是见过几面的,大家都是熟人。”梁则川听后乐呵呵地点点头。
“至于是否交换那块美玉,姑娘也不必急着给出答复。”话落,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鹰,雕刻得栩栩如生,双手呈给彦时安,“在下常年贩货两地,商队的驻扎点遍布大江南北,在各处也算是吃得开。这枚玉鹰,便是我商队的商符,还请姑娘笑纳。”
彦时安不解,他为何要将象征身份信物交给自己,疑惑地看看云措,又看看梁则川。梁则川瞥了瞥那枚玉鹰,示意她别问原由先收下。
云措又将手抬高了些,彦时安看自己不收下,他就不会罢休,只能默默接过。这玉鹰做翱翔之态,气势如虹,背面印着商队的专属字符。
“若姑娘哪天厌倦了京中乏味的生活,带着这玉鹰前往上京最近的据点:苍松客舍,在下随时恭候。”
梁则川看彦时安收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嘛,你不早说了想去外边看看,这就是人脉。”
话音刚落,掌柜带着簿子敲了敲门,“梁老板,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