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老宋正努力实现在那边开班子会,打赌下一个会扯出来谁。有人说老宋这货不护人,搞不好到时候连个探监的都没有。说啥的皆有,多是没啥正经用的闲话、废话。
老马、小牛没再提审老宋,案子按程序移交给了司法机关。
不久,丙县县长老丙趁在欧洲招商,突然脱团失联,数年后才归国自首。老丙始终跟老宋走得近,其逃匿也许跟老宋有关,也许跟老宋无关。
接着,和老宋过从甚密的丁局局长老丁向纪委自首。
官场新陈代谢,舆论热点频换,百姓或为衣食住行困扰,或为新热闹新焦点吸引,街市终归太平。
老宋,迅速沉寂于历史垃圾堆。但信息社会,仍有关于老宋的小道消息不时搅起微澜。
传言,在几百里之外劳动改造的老宋对狱友说,妈的,老甲仗着是书记的红人,不是不听老子招呼吗?
狱友问,都说老乙是你的铁杆,对你忠诚不贰,你为什么要把他撂出来?
老宋说,老乙这货胆大心硬,做事没底线,早晚要出事。他翻了船,一准儿要攀扯我,真到那时候我就被动了。
又有传言,当年办案的老马退休后对人说,小牛是生瓜蛋,当时刚调上来,急着立功,讯问老甲时上来就很凌厉,一点儿余地不留。妈的,老甲也是熊包,俩回合下来就瘫了。这样的人,搁在战争年代不是叛徒就是逃兵。这小牛听了领导的表扬,急着再立新功,提审老宋又牵带出老乙。老乙连自己的亲表姐都上,能是啥好鸟?这个脓包不该挤?义正辞严的老马,让人肃然起敬。
老丁因是自首,处理较轻,降为副科级非领导岗位干部,勒令提前退休。据说,他曾经搭乘长途汽车去几百公里之外的监狱探视老宋。
狱方人性化,安排两人在小房间吃亲情餐。
菜品一般。老宋看着老丁,未语泪先流,哽咽道:“还是你待我真心,还是你好,唉,当初你调整工作,我不该难为你,让你……”
老丁勃然大怒,气呼呼地说:“我调整工作,找过你吗?你啥时间难为我了?”
老宋惊愕,尴尬,说:“许是我记错了,许是我记错了,您别急……”
老丁骂骂咧咧,说:“你他妈都这样了,还提这干啥?你他妈自己下了地狱,还要往坟坑里拉人,呸,什么玩意儿!”说完扭头就走。来时带的香烟、卤猪蹄、烧鸡,一丁点儿没有留下。
过了三四年,老丁仍气愤难平,对人说:“老宋这孙子,下水坏,脑瓜子也坏,只配坐穿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