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那天全城百姓皆来相送,陆明月和她的手帕交也来凑热闹。
她清楚的记得,凤冠霞帔下的女子擦拭眼泪的情节,哪曾想到出嫁前的长公主是个爱扮成公子的洒脱之人。
彦言初扶陆明月起身,另一只骨骼修长的大手伸向陆明月的脸颊,彦思行这是要触碰那团胎记吗。
手到途中转了个方向,点点凉意蹭到了陆明月耳后。
“头上沾了落叶。”
彦思行拾起一片叶子,她能感觉到他刚才分明不是这个用意。
“明月,明月是在这里吗?”
陆明月听到了陆允珠的声音。
“几位殿下,外面的是我的姐姐,感谢各位相救,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陆明月走后,彦璃聿再次惊呆了。
“长姐,四哥又笑了。”
他这四哥常年冷淡,又在大理寺这样严肃的地方当值,有时一年都看不见笑容,短短时间内竟笑了两次。
相比彦璃聿的惊奇,彦言初流露更多是担忧,四弟这哪里是笑,虽然扬起了唇角却满面的苦涩。
那样的黑色的胎记彦言初之前在宫中见过,在那位已故倾城之姿的贵妃脸上。
贵妃是彦思行生母,她去世时彦思行不过七八岁,那些痛心的往事他应该不记得了吧。
……
陆明月和陆允珠坐上了藏于后街的轿子,从后门进府后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
还未走进院落,她听到了刘氏和翠环对峙的声音。
“刘姨娘,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还请不要去打扰。”
“家中父亲年前寄来了清火茶,各房姑娘都有,三姐儿那个时候在庄子,既然回来了不能少了她的份儿。”
“感谢您的心意,交给我就行了。”
“你是什么东西?滚一边去,娘亲给女儿送礼,做女儿的哪有不出来相迎的道理。”
这样尖细的嗓音只能是她四妹陆咏皎。
紧挨着院子有棵高大榕树,陆明月想着从上面掉下去最坏的结果就是摔断手脚,要不了性命的,这么想着就开始了爬树。
以后有时间还要勤加练习身体,她的重生之路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她一边爬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
眼见刘氏就要闯进房门,她却将将爬了一半儿。
“谁敢打扰我女儿休息?”
秦氏哄了陆辉好几天,总算在今天将他的毛捋顺了,听到青络汇报赶忙过来救场。
“姐姐这是哪里话,三丫头回家后总共也没见几面,我这想着和三丫头亲近也错了吗?”
“你有自己的姑娘和儿子,和我家姑娘亲近什么,难不成惦记不到自己的夫君,起来惦记人家的孩子。”
才跳进自己院落的陆明月听到娘亲的这番言论差点儿崴了脚,她清楚的听到前面的翠环笑出了声。
秦氏故意踩了刘氏的痛处,刘氏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情嫁进了陆家,陆辉在她怀了双生子陆鸣角和陆丰后像完成任务一样再未踏入她的房门。
“秦欢,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只会迷惑夫君,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刘氏的父亲曾是御医,他于陆家有恩,刘氏是按贵妾娶进门吧,而秦氏只是商贾的女儿,刘氏自觉比她高了一等。
“你我都是陆辉的妾,你什么身份,我就什么身份。”
“再说迷惑,夫君就喜欢我,我说了让他雨露均沾,可他就喜欢睡在我房中,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不要脸的妇人,春桃给我狠狠的掌她嘴。”
秦欢总会破坏刘氏引以为傲的自尊和冷静。
“我看谁敢?”
陆辉午睡醒来后不见了秦氏,丫鬟说她去了三姐儿的院子便满心欢喜的来寻她。
谁成想她竟会被下人欺负,陆辉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娇小的秦氏,刘氏立即垮下脸做可怜状。
“夫君,秦欢她仗着你的宠爱不懂礼法,现在也要教着女儿不懂。”
“秦欢说的没错,你们身份一样,你让她给你行礼是故意刁难人。”
刘氏自知理亏,开始打感情牌。
“夫君,她一个人霸占着你,我每日独守空房,你可曾想过我的凄苦。”
她这哀怨声婉转忧愁,才爬进房间的陆明月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刘慧娘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不是秦欢霸占我,是我霸占她,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我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