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好像翻车了,居然被人利用自己的口无遮拦摆了一道。盯着金琼琼看了几秒,她舒出一口气:没事,明梣于她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
所以很快调整好心态,回头看向那人。
金琼琼已经跑了过去,瞧着满脸都是担忧:“明梣姐,你没事吧?饿不饿啊?我还热着饭菜,给你端出来好不好?”
句句不谈刚刚的事,句句都是在关心对方。
饶是晏漾安听着都有些动容了。
“不用。”
明梣的反应极其平淡,看了眼客厅里摔烂了的花盆和满地的土,她默了默,又看向另一人。
见她看过来,晏漾安有些心虚,生硬道:“我不是故意的。”
顾忌着明梣那个不知名的病,她语气算不上冲,不等对方应声又迅速开口:“大不了我赔你就是了。”
又是这句。
明梣的脸上的表情慢慢冷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她克制着翻涌的情绪,率先看向金琼琼:“金琼琼,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金琼琼笑得温婉,“明梣姐,我能帮到你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一点都不会觉得麻烦。”
她心里是得意的,即使和明梣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刚刚那句话惹了明梣不高兴。
这时候,当然更得体现出她的温柔大气,所以她干脆利落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又叮嘱一句:“明梣姐,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叫我啊,我没有晏小姐娇气,不用担心麻烦我的。”
那股茶味浓到不行,晏漾安有些受不住,嫌弃地啧了一声。
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她抬头看过去,已经收起了獠牙,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没事吧?”
她细细打量着明梣。
对方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应该是洗了把脸才下来。乌黑的头发衬得脸色苍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
但表情很凶,眼神也很冷。
尤其是不说话,只静静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阴恻恻的。
她这句关心并没有包含太多真心,即使没等到明梣的回答也不觉得失落,但就在她想回房间的时候,却被叫住:
“晏漾安。”
“嗯?”
她不解回头。
看着地上的狼藉,明梣的目光慢慢坚定:“我说过,一楼的卫生由你负责。”
晏漾安吸了口凉气,低头看看满地的黑泥,瞬间一个脑袋两个大,试图蒙混过关:“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梣直接反问:“你今晚不住我家?”
哎,这人。
晏漾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正想说能给钱,目光又不自觉地顿在对方苍白的脸上。
沉默几秒,到底败下阵来。
总不能真为难一个病人吧?
只能认命地找来扫帚和畚斗,笨拙又生疏地扫着。
气人的是明梣没有再上楼,而是跟个包工头似的,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要以为自己是明梣的佣人。
她明白,多半是自己惹了金琼琼不高兴,明梣现在是在替金琼琼磋磨自己呢。
把最后一点泥弄进畚斗,她在心底冷哼一声。本不想在意,但越想越憋屈,尤其是自己明天就要走,不问个明白是真的浑身难受,于是直直看向明梣:“明小姐。”
称呼的变化太明显,明梣抬头:“嗯?”
只见晏漾安把东西放在门口,而后踩着高跟鞋满身傲气地走向她,离她不过两米远的位置又停下脚步,低头睥着她:
“我想问问,我是哪里惹明小姐不高兴了,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问这个,明梣愣了几秒,而后只觉讽刺:“晏小姐的意思是,我必须喜欢你才可以?”
当初喜欢晏漾安,满腔爱意只换来警告与羞辱,如今又凭什么要求自己喜欢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明梣竟然钻牛角尖,晏漾安有些震惊,压了压心思,她轻咳一声,“你不喜欢我总要有理由吧?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我?”
总不能因为她的脾气吧?
她来到这里已经很收敛自己了。
金琼琼不喜欢自己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可明梣呢?
自己没有不讲道理地缠着她掰扯房子的事,还会给她钱,为什么讨厌自己?
晏漾安满脸写着疑惑。
明梣默住。
眼前的人漂亮、天真,就算是坏都坏得单纯。明梣知道这个形容很矛盾,可晏漾安就是个这么矛盾的人。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放下自己对她的执念,明梣便毫不留情:“晏漾安,你没发现吗?每次做错了事情,你第一反应都是用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