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蓝雷暗闪,云层越压越低。刹那间一场瓢泼大雨下了整个稷山。这样的天是林相然最怕的,茅草屋承受不了这样的暴风骤雨。周围的树木也吹断了树枝,随着大风胡乱漂移。雨淅淅沥沥滴答的在房屋内漏着几处,地上还放有多个盆子用来接雨。
拼凑的木床上,柳织云因为寒意咳嗽不断。林相然只能焦急的在简陋的小厨房里熬着汤药,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雨滴从她一根根细长的头发丝快速落下,她全然顾不得。不知道是多少次害怕的夜晚,她只有和娘亲相依为命,她本是将军府的嫡女,母亲也是正房妻子。本是金枝玉叶荣华富贵的日子,却被奸人所害,被人诬陷赶出林府。
“然儿……”与声音一起传来的是一阵咳嗽声。
林相然快速的跑回屋内,跪在床边看着柳织云眼泪夺眶而出道:“娘,娘你在坚持一会。我去找卿予哥哥”
分不清是脸上是眼泪还是雨水,柳织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为她擦拭着。
柳织云用尽所有力气交代道:“然儿,没用的。娘快不行了,娘走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欣慰的是如今你也长大,叶卿予是个不错的归宿,娘只希望我的然儿安稳度日,有个人能照顾好你……”
林相然点了点头眼泪顺势而下,拉着她的手哭道:“娘,我明白!我都明白!”
林相然捧着她的手放在脸颊不断的摇着头,她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她只有自己的娘亲了。
“然儿,娘走后……把我埋在这稷山吧。我回不去柳家,林家也没有我这一席之地。只有稷山它能容我,和然儿在一起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今生也没有太多得遗憾了……”
柳织云的呼吸变得急促,大口的呼吸着。慢慢的,一切都平息下来,她双眼缓缓闭下,手从林相然的脸颊滑落下去。
“娘……娘……”林相然大声的喊着,她的哭喊声在这大雨磅礴的夜晚格外刺耳。
林相然闭上双眼痛哭流涕,自言自语道:“我能成为娘的女儿,今生也无憾了!娘,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你放心……”
一盏茶的功夫,林相然起身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柳织云,大脑一片空白。她回想起以前种种,柳织云在床边教她刺绣,她们又在前面的空地年年种菜种花,还一起搭那未完的泥瓦房。如今林相然眼眸所到之处都有柳织云和她最美的时光。
晚了,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叶卿予上一次的见面,他就算出柳织云的大限将至。今夜不是他当值却冒着寒风暴雨前来稷山,他也有自己的担忧,那就是林相然。
“阿然……”他的言语中带了一丝丝哭腔,虽然医术高明,却也看着一位医治多年的长辈骤然离世,叶卿予第一次感觉那么的无助。
林相然回过头,看到迎着大雨赶来的叶卿予,迅速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林相然紧紧的抱着他。终于,在这刻放声大哭起来。似乎发泄着多年的委屈和对柳织云的依依不舍。
“卿予哥哥,我再也没有娘了……再也没有了……”林相然只有在叶卿予跟前如小妹妹一般,不用扛下所有事。这么多年叶卿予已经成为她的唯一靠山。
叶卿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阿然,你还有卿予哥哥。以后,我照顾你!”
话于此,林相然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哭声越来越大,一时难以接受这一切。
将军府,几位大内侍卫快步走进府内。众人慌忙出来迎接,只见一名内侍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接过圣旨,小心翼翼的展开大声读道:“圣上传旨,今四公主已到垂髻之年,命各府特向宫内举荐一名及笄左右的女子待选宫中侍奉,以便陪伴公主左右,如有隐瞒不报者,以抗旨论处!杀无赦!钦此。”
“臣遵旨。”林文晏双手接过旨意,一名内侍连忙搀扶他起身。
“林大人,可要尽快给小姐准备准备,五日后宫里的掌事嬷嬷派人来府上迎接。”
“李内侍,圣上这做何意?”林文晏显然被这旨意弄得疑惑不解。
“你我旧相识,不瞒大人说,圣上根本不会管此类之事,贵妃娘娘爱女心切,又急需一位懂事的官员女子入宫随侍。既不貌美又不狐媚,以免勾引了圣上。所以沈贵妃才下这样的懿旨。”李珂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对宫闱之事看的透彻。二人是相识多年,所以才透露些许。
林文晏点了点头,恭敬的送他出门。
“我不去……我不去”。林相夕待林文晏送李珂出府的功夫,便在原地疯狂的哭喊着,乔湘云心疼坏了连忙安慰。
“乖夕儿,这是宫内旨意,你爹爹也无可奈何,你就认命吧。”乔湘云跟着林相夕在后面转来转去。
“认命?我不认!娘亲,你想想办法。我不想去宫里,我只想见叶哥哥!”林相夕回头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乔湘云知道那次林文晏过寿,邀请了御医叶家前来,自己的女儿只与叶卿予一面之缘就无法自拔,她一心要入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