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大坤惶恐至极,他抱着一堆稻草,把头埋在里头瑟瑟发抖。
昨日他从平安客栈的后门逃出来后,直觉不妙就一路逃出了城外,躲在了离城不远的山头上的一处破庙中。
熬了一天滴水未进,本想趁着今日大清早人少,混进城里买点干粮垫垫肚子,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谁料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贴了自己的海捕画像,这下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肚子,没命地逃跑。
等到破庙时,才发觉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被石头硌得鲜血淋漓,只能咬着牙胡乱包扎了一下。
这时,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大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是两个乞丐。
“老牛,今日我是吉星高照呀,碰到那徐府小姐生辰。在门口转了一圈,瞧瞧,打赏了这么多白面馒头,够我吃上好几天了。”
“你可好,我南城走了一圈就给了口剩饭!还被一个老寡妇泼了一裤子洗碗水。”
“你说的是棒槌街那姓庞的老寡妇吧。嘿,那老娘们在那一片出了名的泼辣货。前阵子,老刘头打她家门前走过,就往里头瞅了眼,这老娘们就拿着棍子跑了出来,最后你猜怎么着……”
“怎样?”老牛眼里满是八卦。
“还能咋?那老娘们心狠着呢,拉着老刘头不让走。最后让老刘头帮她家劈了一宿的柴火,末了还洗了两大盆的衣裳。”
“这……这老娘们也太下作了吧。那老刘头肯乖乖听话?”
“哪敢不肯!?那老寡妇有个儿子,五大三粗跟个铁塔似的,一把子力气。他往那一站,老刘头可不就软了。
哎,说来谁让咱们是个乞丐呢?可不就是东家嫌,西家厌,连苍蝇老鼠都不如,不然非得去衙门告他。”
说着掏出一个雪白的馒头咬了一口,老牛瞬间咽了大口唾沫。
“行了,别那般鸡贼白眼地瞅我了,给你一个吧。”
“嗳,要说还得是我马兄弟,就是厚道,不外乎咱们在这破庙里头同住了这么些日子。”
说着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馒头,馋得王大坤直咽口水。
“我说老牛,这都吃着馒头了咋肚子还咕咕叫呢?我可跟你说,想吃再没有了。”
“我没叫呀……”
突然两人不说话了,接着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那草垛子颤抖着,明显里头有人!
“谁,出来?”
王大坤不敢动弹。
老牛拾起一根木棍,老马捡起一个石头,慢慢地走了过去。
“再不出来,别怪我哥俩不客气了,老马砸石头!”
“别……别砸,我出来,我出来。”
王大坤说着从稻草垛里爬了出来。
“哎哟,老马这还是个同行啊!喂,小子,这是我们哥俩的地盘,你也敢来?吃了雄心豹子啊!”
无外乎这老牛会认错,现在王大坤一身衣裳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披头散发,满脸泥土,脚板上还缠了一圈的破布,感觉连自个都不如。
老马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身上的衣裳和脚上的鞋子看去。
“小弟刚来这平川县,不懂事,占了两位哥哥的地盘,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王大坤赶紧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等等!”
王大坤想到去年破庙那一夜,瞬间屁股一紧,定在了原地,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两位大哥还有什么事吗?那个我……我有点内急,想去解个手。”
这一紧张,可不就搂不住那黄汤了吗!
老马大跨步地走过去拦在他前头:“先给老子忍着。你这衣裳料子是绸面的,鞋子也是缎面的,我看你根本不是乞丐,倒是像个落难的富家公子。识相点,快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
“没有!没有!我不是富家公子,就住这附近的村里。这……这衣裳是偷来的,对,偷来的。”
王大坤头摇得飞快。
老马当了几十年乞丐,那是阅人无数,王大坤这点伎俩难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偷来的,这附近谁家有这么好的衣裳,鞋子给你偷?没有银子对吧!好,老子让你没!”
说着猛地抬脚踹翻王大坤,就坐在他身上摸寻了起来。
王大坤使劲挣扎着,怒吼着。
“畜生,青天白日的竟敢抢劫,就不怕被官爷抓去砍头吗!?”
老马才不管那么多,反正这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谁知道?
“老牛,还愣着干啥,过来帮忙啊!”
老牛赶紧过来按住王大坤的两只手,这下王大坤只能任人宰割了。
老马果然从他腰间摸到一个钱袋,倒出来一看,乐了,是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呸,还敢说没银子!”
老马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