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桃花两人进了村子,远远地就看到大樟树下围着一群婆子媳妇。
咦,中间站着的好像是——黄春芳。
现在正一手插着腰,一手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跟只茶壶似的。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说的人可不就是——自个吗!
许是黄春芳讲得太投入了,并没发现王桃花来了。
她鼓着眼睛,不时地咂吧着嘴,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啧啧,听说那火有三丈来高,把那铺子里里外外烧得干干净净!败家子哟,非要去县里开啥铺子,瞧瞧,这下几百两银子打水漂咯!”
王桃花一愣,心下纳闷道:“这黄春芳怎么知道这事的?”
其实也是凑巧。
自从王桃花不收黄春芳的笋子后,她就赌气自个也腌了五六坛子。第一批腌臭了,昨日第二批打开来看却是成功了的,于是兴冲冲地拿去县里卖。
从早上到傍晚,愣是一根都没卖出去,把她气得头都要炸了。
想到王桃花这笋子一缸一缸地运去县里,她就生了个心眼,决定第二日偷偷跑去她铺子瞅瞅。
这不一路问去,总算找到地方了,就看到那铺子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下可把她开心坏了,一溜烟就跑回村里嚼舌根去了。
现在黄春芳说得更激动了,那是声情并茂,五官乱飞,跟演大戏似的。
“这丫头我就说不是个好的。你瞧瞧满这十里八村问去,一个小辈也敢逼着长辈断亲,可不就是个不知长短的扫帚精吗?
平日里打败得跟个狐媚子似的,勾三搭四的,挣了些银钱就到处作妖。瞧瞧,报应来了吧,汰,烧了个精光。”
说到这还拍着手笑了起来。
“一个乡下丫头,三两重的骨头还敢学人家千金小姐,开铺子建作坊,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吗?我跟你们说,这才刚开始,后头的苦呀还多着呢!”
此时众人已经看到了面色不善的王桃花,忙给黄春芳使眼色。
“你们这是咋啦,干嘛老挤眼睛!?哎哟,我知道了,也是对这死丫头看不惯对吧?”
“看不惯你个大猪头。”
王桃花直接从后头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
黄春芳立马摔了个狗啃泥,把她摔得两眼冒金星。
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王桃花就拿着个大铁勺朝她劈头盖脸地抽去。
旁边的村民见状赶紧散去。
“哎哟,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
等黄春芳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是王桃花,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你那铺子本就烧了,老娘又没胡说。咋,这青天白日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杀人?婶子你可太高看我了。我这人最是心善,平日里连只蚊子都舍不得打!”
“你……你睁眼说瞎话,太不要脸了呀。难不成踢我的,打我的是鬼呀!”
“我不是鬼,但我专门打鬼。”
说着抡起铁勺子又抽了过去,黄春芳手上顿时一疼。
“打你这大头鬼,每天四处乱逛像只狗!”
“打你个长舌妇,净爱嚼人家舌根说长短……”
还没打第三下,黄春芳已经抱头鼠窜,逃之夭夭了。
“姓黄的,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非拆了你的骨头!”
饶是这样,到了傍晚,王桃花的铺子被烧的消息就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离谱,说是烧到了隔壁家铺子,要赔几百两银子。
一时间可把刘氏几家给高兴坏了。甚至连窝在屋里大半个月的刁婆子都激动地摸出四个大子,让王有贵去买半刀肉庆祝庆祝。
这边王桃花正哼着歌,洗着菜。
家里种下的春白菜已经能吃了,青青翠翠的,鲜脆爽口,打算晚上炒个大白菜炒肉。
就见罗桂花母女俩匆匆找来了。
“桃花,你别难过!”
王豆香飞奔过来,抱住了王桃花。
罗桂花也颇为担心地看着她。
“哎呀,你们这都咋啦?”
“桃花,心放开点,你这般能干,铺子还会有的。”
王桃花这才明白两人是为了这事,不由得笑了出来:“婶子,豆香我已经不难过了。”
王豆香嗔道:“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笑,都这般了还笑的出来。”
王桃花打趣道:“难不成我愁眉苦脸,铺子就能自个建起来?放心吧,过几日我就要重新收拾那铺子了。”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就放心了。
罗桂花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丫头,建新铺子肯定需要花很多银钱,婶子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她们家有多难,王桃花是知道的,赶忙拒绝:“不用,不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