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那端茶水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好半晌,一抹决然划过眼眸。
她悄悄地摸到了李康平的屋里,趁着余晖拉开李康平书桌的屉子。在里头找了找,翻出一小包药粉。
她记得那日来了个婆子,给了夫人一包药粉,她斟茶时听到这东西吃了能让人睡上一觉。后来他给大少爷打扫屋子时,在屉子里头发现还有半包。
是的,这就是当初李康平给钱如儿下的那药粉剩下的。
莲儿颤颤巍巍地拿着那包药粉,心里纠结万分。
“莲儿,莲儿!死哪去了!?”
柳氏的这一声厉喝让莲儿吓了一激灵。
她赶紧把药包往怀里一塞,就闪出李康平屋子,朝正屋走去。
“夫人,你唤我?”
柳氏冷着脸:“你个死丫头,本夫人唤你半晌了才来,说,又去哪躲懒了!”说着拿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抽去。
李东荣赶紧拦住,使了个眼色。
柳氏瞬间意会,心道:“还好没打,要是留了痕迹,说不定得少几两银子呢!
“夫人我没有偷懒,刚……刚去了趟茅厕。”
“真真是懒人屎尿多!这日头都要下山了,还不赶紧做饭去。今日我和老爷也没啥胃口,你就煮个片儿汤吧。”
“好,好,我这就去。”
说着逃也似地出了屋子,差点就撞到门柱子上了。
“呸,笨头笨脑的,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买来这么个蠢丫头,说不定就是她坏了咱们家的运道。”
“别说了,反正明日也不是咱们家的人了。”
很快李家的灶房里涌出一股股热气。
莲花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面片儿在沸水里上下翻滚,冒着丝丝香气。
她想起柳氏平日对自己的欺凌和折磨,想起李康平三番五次想要占自己的便宜,想着明日要被卖去花楼,那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下来。
她抖着手从怀里摸出那包药粉,一咬牙,全倒了进去。
那粉末转瞬就消失在了面片汤里。
“夫人,你不要怪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何要把我卖到那种脏地方,我就是死也不去。”
她用勺子搅了搅,撒了点葱花下去,立马一股香味溢满鼻尖,似乎比平日里要香上几分。
等莲儿端着两大碗面片汤来到里屋,就习惯性地站在旁边候着,不过今日不像往常那般埋头低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两碗片儿汤。
柳氏吹了吹,就开始吃起来,可李东荣却一筷子没动。
“相公,你咋不吃呀!?”
“哎,一想到咱们平儿在牢里受苦受难,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吃不下!”
莲儿见状有些焦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柳氏就劝道:“相公,多少吃点吧,咱们要是倒下了,谁去救平儿呀!一想到他要被发配到那么老远的地方,还是个苦寒之地,我这心就跟刀割似的。”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哎,夫人别哭了。你说的对,平儿还等着咱们筹谋呢,吃吧!”
两人这才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起来。
莲儿暗暗地松了口气,那眼睛亮得就跟夜里的星星似的。
夜沉如水,繁星点点,村里的人早就歇下了。
一道身影挽着一个包袱,悄悄地出了李家院子,轻轻掩上门后,飞快地朝官道上跑去……
风吹得门帘子左右摇晃,李家正房,李东荣夫妻俩正相拥在一起,睡得香甜!!!
第二日日上三竿,李东荣才醒了过来,就感觉那头跟撕裂了似的,昏昏沉沉。
他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柳氏,忙推了推:“夫人,夫人,醒醒。”
柳氏嘟嘟囔囔地醒了来,也是一脸昏沉。
“相公,我这头咋疼得厉害!?”
“想来是咱们昨日忙了一天,又寄挂着平儿吧。快穿衣吧,咱们今日还要去县里办事。”
柳氏忙喊道:“莲儿,莲儿快打热水来。”
可夫妇俩等了快半刻钟也没等到莲儿的身影。
柳氏的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了,立马柳眉倒竖,厉声骂道:“莲儿,莲儿,你这耳朵是堵了猪毛了,还不快来伺候着。三天没教训就想上房揭瓦,当家做主了。个死丫头,看我待会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可骂了一顿,院中依然冷冷清清。
李东荣毕竟常年在外头做买卖,还是有些见识的,忙问道:“夫人,昨日那银钱你可放好了?”
柳氏一愣:“放心,我放得妥妥的,呐,就在这里。”
说着掀开褥子,底下是一个暗屉。可抽开屉板后,里头空空如也。
柳氏傻眼了,赶紧伸手摸了摸,立马慌张了起来。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