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这曹荣的心肝真真比锅底还黑呀!这些年咱们的稻种都得向他买,不然来年那地就不佃给你。去年老头子看那种子比外头贵了五六倍,就嘟囔了两句,可不就被他记恨上了,分了些发霉的种子。老头子去跟他们讲理还被打了一顿。
后来这种子只活了一小半,老头子没日没夜的照看,身子熬得只剩一把骨头,那五亩地最后只打了六七石粮食。那曹荣把粮食全给拖走了,反而说咱们家坏了地,得赔他银钱。
老头子一气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我和峰儿是没日没夜地去城里帮工,又找人借了些银钱,就准备送老头子去县看病,这不就赶上了他们上门来抢吗!”
一番话说得那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红红的,可见这气是憋得多么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捂着脸,泪眼巴巴地跑进了院子。
“奶!”
周婆子立马拉着小丫头磕头。
“春妞!快,这是柔嘉县主,快磕头!”
王桃花一看她就笑了,忙拉了过来。
“小丫头,还认得我不?”
曹春妞眨巴着眼睛:“你是刚才问路的大姐姐!”
王桃花笑道:“你得叫我姑姑。”
周婆子赶紧摆手:“可使不得,得叫县主。”
王桃花就听小丫头清脆地喊了声:“县主姑姑!”
这一叫,可把王桃花逗乐了,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见她一直捂着脸,不由得问道:“春妮,你捂着脸干嘛?”
就见曹春妮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县主姑姑,我……我扯草扯得慢,发财叔打我。”
王桃花把她手拿开,就看到右边的脸上果然肿了起来,上头还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周婆子见了,忙搂过曹春妮哭道:“我可怜的妮子哟!”
曹峰气得脸都青了,那拳头又攥了起来。
王桃花是又心疼又生气:“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这人是谁?”
曹峰咬着牙说道:“县主,他也是曹荣家的打手,管着扯猪羊草的事!”
原来这曹荣养了十来头大猪,三十几只羊,要求每户人家每天上交草料五斤。这草还有要求,必须是嫩草野菜。要是没完成,他可都记着呢,收稻子的时候,少扯一天草,多收一斤谷子。
“岂有此理!就是周扒皮来了都得见他一声祖师爷!太狠了,太不要脸了,今天本县主就要清理门户,把这只大老鼠给揪出来。”
她从怀里摸出那枚县主玉印递给曹峰。
“曹大哥,这是我的玉印,你现在就拿着它去县衙击鼓鸣冤,就说我柔嘉县主被恶奴欺负了,请县太爷做主。”
曹峰看着手心那枚晶莹剔透的朱雀玉印,虽然只有棋子大小,却感觉比一座大山还重,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
“县……县主,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好,你现在就出发。对了,你会赶牛车吗?”
曹峰挠挠头:“帮曹荣那狗东西往县里送过几次米粮,会赶的!”
“那你就赶我的牛车去,也快点!”
别看曹家庄离沟子村有些路,只是因为和沟子村不在同一个方向。其实它就在平川县的近郊,去县里也就一刻多钟的时间。
很快,曹峰就赶着牛车往县里走去。
王桃花又跟祖孙俩聊了一会儿,就起身走向门外。
“春妮,你带我去趟曹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