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三天假。
晚上八点，小雨。
顾笙穿着黑色雨衣，骑着心爱的小电驴进了横店。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您的外卖到了。”
德哥给她介绍了一家饭店，她花了半个月生活费买了小电驴，专门帮人送外卖。
这活不用跟太多人接触，东西准时送到就走。
从前天开始，下午一下课就开始兼职。
电话里传来女人抱怨声：“怎么现在才来，你超时半小时，我要给你差评。”
“好。”
差评就差评吧，确实是她迟到了。
“算了，下雨天都不容易，你帮我送进来吧，我不投诉你。”那头，女人说，“你进门往右走，第三个岔口左转走到头，那里有个秦王宫就是了。”
挂断电话，顾笙按照对方嘱咐进去。
走到那座写着秦王宫的大殿时，门口已经有个年轻女人等着。
接过外卖，女人摸了下发现还是热的，脸上露出笑容，当着顾笙的面给她五星好评。
顾笙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
“跳的什么东西！”
江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手里的本子一扔，指着女演员冷声说，“让她走，换人！”
副导演战战兢兢，头顶最后几根头发倔强的迎风飞舞。
“导，导演，这可是女二，而且都已经拍了一半……”
江沉坐回躺椅上，手边小桌上搁着一套茶壶。
这位不仅是导演，也是资方爸爸。
且不接受任何人注资。
许是因为雨天，江沉的脸色不好，脾气自然也就不好。
桃花眼聋拉着，又颓又丧，“一个舞蹈学院毕业的学生跳舞像个僵尸，来我这儿镀金又没本事算怎么回事。整整一个下午，能用的镜头一个没有。”
女二紧揪住裙子，“导演，您听我解释。是因为我上午在海城赶通告，赶过来的时候飞机晚点，没来得及热身，您在给我一次机会……”
“阿乔。”江沉打断女演员的话，“以后我的片子别再出现这个人。”
“好的，五爷。”
阿乔对女二表示万分同情。
八年前，江沉无聊开了个影视公司，明明只是玩票，却成了业内翘楚。
他闲得长毛时也亲自下场导过一两部片子，部部爆红，如今都成了教科书上的东西。
京州传媒大学请了他当客座教授，只不过他懒得很，从来没去过。
圈内谁不知道导演江沉最讨厌没本事还不专一的装逼人。
接了他的戏，就得从一而终。
在他这儿，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母娘娘，是龙都得盘着。
江五爷的名头，可不是因着他江家第五子得来的。
他确实病怏怏，少有人见过他下狠手，那是因为见过要么不敢说，要么说不了。
用他的话说，都特么第一次做人，谁怕谁！
顾笙披着雨衣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湿漉漉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沉。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声音。
“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