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被江沉嘲讽。
天色渐暗,路灯闪烁着亮了起来。
顾笙一路上闭目养神,自然不知道顾煦心中的煎熬。
到家时,远远就看见宏叔在门口等着。
“笙笙,你终于回来了。”
宏叔迎上来,见顾笙恹恹的,面色一紧,“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然后特别严肃责怪顾煦,“大少爷真是太过分了,笙笙难受,也不说带她去看医生。”
一路上顾煦确实没发现。
就很心虚。
“我没事,”顾笙说,“宏叔,饿。”
“走走走,宏叔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
宏叔殷勤到给顾笙提小包包。
那模样,跟上幼儿园的小闺女回家似得,稀罕的不得了。
仔细回想,其实宏叔一直都最疼爱顾笙的。
担忧她吃不饱睡不好,怕她生病,怕她被人欺负。
记得五岁的小顾笙怕鬼,宏叔在小顾笙房门口睡了半个多月。
以前,哪怕顾笙再叛逆,宏叔的话也听得进去。
宏叔甚至比顾家人更像顾笙的亲人。
那过去十多年,他们这些所谓的真正的亲人又做了些什么……
漠视、责怪、恨铁不成钢。
这个家,人人都记得母亲是因为顾笙的出生难产而亡。
父亲失去妻子,他们失去母亲。
却忘了,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没了母亲的妹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细腻敏感,更需要关爱。
顾煦忍不住问自己。
一声对不起,又如何能弥补多年亏欠?
食不下咽。
他起身去了书房。
顾笙偷瞄了顾煦的背影,然后悄悄问,“宏叔,顾家是要破产了?”
“啊?”
“不然大哥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就像……”她努力形容了下,“狗舍不得肉包子?”
“哐!”
顾煦不小心摔碎了一只半人高粉彩瓷器。
转头瞪顾笙,“会不会说话。”骂谁是狗!
后知后觉自己太凶了,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氛有点微妙。
“别管他。”宏叔压低声音,但又是顾煦能听到的音量,说,“可能内分泌失调。”
“……”
顾煦眉毛皱的都打结了,但没开口呵斥。
这下,连宏叔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总不至于来大姨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