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龚瑾差点被吊销驾驶证前,江沉松手了。
车子与眼神诡异的交警擦肩而过。
龚瑾抹了把汗。
妈的,小妖精太凶悍。
不敢惹。
正巧这时小妖精电话响了。
“喂。”
声音很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江导,我是白雪,上次是我的错,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好好演。”
白雪……
江沉蹙眉,思忖一会儿,“之前跳僵尸舞那个?”
电话那头的女人停顿了一瞬,“江导,我是君欢旗下的,您就看在方氏集团的面子上……”
“拿方家威胁我?”
江沉笑了,特别危险那种。
“行啊,你让方染跪着求我,我给你一次机会。”
“江导,我不是这意思……”
啪。
江沉直接撂了电话。
龚瑾瞄了眼后视镜,“真打算跟方家撕破脸?”
似想到了什么,江沉眼中戾气滋生,“一群垃圾,给什么脸。”俨然嫌恶到极点。
龚瑾点头表示赞同。
豪门里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腌臜事。
只不过方家人做事更狠更绝。
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也歪。
龚瑾嘱咐道:“方染那女人手段能力都有,得留心。”
江沉心不在焉,眼里都是恍惚的。
过了许久,他轻描淡写:“恶狗不咬人,怎么打死它呢。”
龚瑾下意识抬眸,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江沉。
那双眼明明是琥珀色的,可龚瑾却觉得像墨一般浓黑。
这么多年,他从未看透江沉。
江沉曾经有条很宝贝的金毛,后来不知怎地掉湖里死了。
那时候江沉的神色,就如此刻。
后来,听说江家某些人在数九寒冬的天断手断脚掉进湖里,救上来时只剩半口气。
龚瑾第一次见到病怏怏小仙女似得江沉,那么狠。
他陪着江沉埋了那只金毛。
明明秋天死的金毛,深冬才埋。
他站在小土坑旁边,听着比他还小一岁的江沉说,“可惜了,他命大。不过也好,死了,就不知道痛了。”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曾忘记那时江沉的表情。
冷漠、凉薄。
当时的龚瑾觉得毛骨悚然。
直到许久后,他才渐渐明白,当时江沉眼中掺杂的空洞、恍惚。
没过多久,车子拐弯进剧组。
刚下车。
有人横冲撞上来。
‘呲——’
车刹住了。
后座半梦半醒做梦的江沉,一张俊脸整个撞在前座靠背。
龚瑾怒气冲冲摘掉大墨镜,盯着挡在车前的女人骂骂咧咧,“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幸好刹住了,差点吓出心脏病。
又回头,“沉儿,你没事吧。”瞅见江沉的脸,笑了,“哟,你这小脸红扑扑还怪好看的。”
江沉脸黢黑,抬手给他一个大比兜,“你他妈近视眼还带墨镜,有病。”
“江导……”
挡在车前的女人走过来,怯生生看着江沉。
“您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乖乖听话,求您了!”
江沉蹙眉,头有些晕,嗓子本就不舒服,一直压抑着咳嗽。
这会儿心情更不好了。
“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往枪口撞,你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声音清冷、不耐,“我这里没有换掉的人,还能重新上岗的。”
白雪脑子一抽,张口就来,“我只是犯了一个别人都会犯的错啊,谁没这么干过?凭什么就只有我被换掉,我不服!”
龚瑾一副看傻逼的表情,“不愧是方染的人,如此普通,还如此自信。”
意识到说错了话,白雪脸色更白了。
“江导,我的戏份都要杀青了,这时候换掉我,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哭的梨花带雨,声音轻轻柔柔,带着讨好和委屈。
这话说的还挺委婉。
“你是说我找不到替代你的演员?”
江沉勾唇,笑了。
特别好看。
白雪被蛊惑,看直了眼。
龚瑾夹着腚,瑟瑟发抖。
“嘭——”
不远处的剧组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哆嗦了几下,吐了一口血,缓缓倒在地上。
白眼翻出了慢镜头的效果。
四肢一瘫,手伸向朝她开枪的男人,圆溜溜的眼睛沁泪,诉说着无尽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