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热浪袭人。
方家别墅三楼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方染推门而入,“爷爷。”
老爷子方淮山年过七十,依然精神矍铄,长相看着和蔼,眼里写满了精明。
方家早年靠发国难财起家,中途败落过一阵,后来借着房地产的东风,一跃成了京州新贵。
“查的怎么样了?”
方淮山说的是方茴暗网买凶杀人被曝光的事。
“查到了。”方染沉默了一瞬,红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江沉。”
方淮山手中的毛笔停顿在空中。
浓墨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抬头,“确定?”
“嗯。”
方淮山搁下笔,语气不急不缓,“从前,是我们小看了这个病秧子。他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掐住了方家的七寸。原本方家在政路上还能再进一步,如今……”
“事到如今,爷爷你想怎么做?”方染问。
方淮山没有说话,犀利的目光让方染无处遁形,“染染,你是方家唯一的接班人,你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方淮山拢共三子一女,长子有才有能,却与他离了心,走了别的路。
二子早亡,三子有点头脑却心思歹毒。
直到方染五岁,方淮山发现长孙女早熟聪慧、手段心性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便开始亲自教养。
如此多年,方染眉宇间也不见浸淫商场的精明与凌厉,可京州谁也不会小瞧这女人。
俗话说,不咬人的狗才最可怕。
整个方家,就数她手中权力握得大。
方染垂下的眼眸有片刻恍神。
待她再抬头时,已然变得决绝。
“爷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方淮山很满意,“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不要留隐患。”
“知道了。”
出了书房,方染在楼梯口停步,声色俱厉,“给你三秒钟,自己滚出来。”
“干嘛这么凶。”方茴磨磨蹭蹭从拐角走出来。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个大堂姐。
六月的天,方茴还穿着长袖长裤,脸上甚至还戴着口罩。
“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同意,你不许踏入老宅半步!”
“我也不想来啊,”方茴抱怨,“谁叫爷爷把我和我爸信用卡都停了。”
“我停的。”方染慢条斯理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你凭什么……”
方染猛然抬眸,目光犀利。
方茴哆嗦退了一步,“我只是问问。”
“问问?谁给你的胆子?你爸都不敢来找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知道错了,”方茴眼里掩住的阴狠,“但是姐,我真的没钱花了~”
方染睨她一眼,漫不经心点了烟。
青烟袅袅间,红唇轻启,“为了一个病秧子,值得?”
“当然值得!”方茴语态坚决,“那可是江沉啊,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男人!”
方染轻吐了一缕薄烟,拖着语调,“就凭你那个猪脑子?还是凭你被人睡烂了的身子?”
她抖了抖烟灰,不给方茴开口的机会,“你除了学你爸做人皮鼓,你还会干什么。”
“你……”方茴脸色心虚别开眼,“什么人皮鼓,我不知道。”
方染嗤笑一声,傲气凌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倘若方家再因你遭受动荡……方茴,我会亲手剥了你的皮,做成你最爱的人皮鼓!”
方茴脸色一白,心里恨极了,但不敢发作。
“说话。”方染厉声呵斥。
“我知道了。”
方染微微扬起嘴角,将手中的烟塞方茴唇间,“那就乖乖听话。”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咚咚作响。
每一声响,都让方茴恼怒一分。
“对了。”
方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方茴甚至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狰狞。
方染瞧着,也不在意,嘴角反而噙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你怕是还不知道,听说你心爱的江沉,对一个女人上了心。”
“不可能!”方茴大声反驳,“江沉他怎么可能爱上别的女人?!”
方染的眼神像是看蠢货,直接走了。
方茴有片刻的茫然。
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不信!
待她回过神来,方染已经走远。
她跌跌撞撞追上去,声嘶力竭,“方染,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方染!”
秘书吴越见方染出来,从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