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对方掌心塞入一叠厚厚的符篆,燕从灵低声,“早年我曾拔下过它的尾尖毛发画了这些幻形符。虽比不上本体,但也染着气味,足以恐吓那些邪祟。”
统领面露感激,“姑娘大恩……”
没等后面的话说完,少女已是摆手,“也不用你报答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情,劳烦提前知会我一声。”
老皇帝死了,现在龙椅上坐着的只是个傀儡。
真正发号施令的是吴皇后。禁卫军关乎皇城安危,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
但在这一行人眼中,就是老皇帝昏聩不靠谱,燕从灵这是为了他们还有帝京的百姓着想。何况守卫安危,镇妖司本来也有份。
算是职责以内。
想到这里,统领神色更加认真,“姑娘放心,我们必定守好帝京。”
“辛苦各位了。”燕从灵点头,转而又去扯那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链子沉甸甸的,另一头还连在镇妖塔中,即便隔了这么远,掌下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沁骨的阴寒。
白犬的体型比先前那些飞虎兽更大,但外表看起来却没有那般狰狞。
此刻她只轻轻一拽,便讨好地上前两步,往少女身上贴。
心口疼痛尚未缓和,楼弃雪黑着脸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挡。
他清楚记得这是个什么东西,前世这玩意也是这样,巡夜时突然发疯,吞下半个月亮。
黑暗滋生恐惧欲望,也滋养那些邪祟恶灵。
要不是镇妖司大牢里的那只金蟾,正好与其相克,只怕没那么容易了事。
燕从灵就不是躲在别人身后,寻求保护的主。推开身前之人,她半蹲下身,白犬顿时摇着尾巴又凑过来,热情模样和普通犬类并没有什么不同。
“馒头。”
少女喊它的名字,十多年前她
由于敬畏,无人敢靠近,只有二师兄领着他们上前,喂了馒头。
不料白犬食量出乎意料的大,将他们原本要带回去的那袋馒头吃了个一干二净。
之后提起,脑海中只有馒头两字,干脆就叫了这个名。
“我下次给你多带几笼吃的。”燕从灵低声和它道,“你乖乖的,不能再出镇妖塔了。”
这也是为了保全它。
避免走上飞虎兽的老路。
那名统领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手中的铁链忽然唰地一下,飞快往回缩去。他下意识松开手,转头看去,场中哪里还有白犬的影子?
那么大一只要是弄丢,容易生出祸端。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一行人往镇妖塔方向检查去了。
收回目光,燕从灵才打算明日让二师兄过来,看看白犬的情况,防止被吴皇后下了什么暗手算计。
后背心却是一沉,有温热濡湿感透过紧贴的薄薄夏衫,渗了过来……
“弃雪?”
她回头,这才注意到他的伤又裂开了。
燕从灵忙起正事不顾他的死活,但和从前压根就不带他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男人俊美面容苍白如纸,但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
“我没事……”
气息被努力压的平缓。
可惜,下一刻就晕厥过去。
长街空荡荡的,这个点连辆马车都看不到。燕从灵叹了口气,只能认命把人搬回去。
没成想,到了后半夜,他竟然发烧了。
平躺在软榻上的青年,一张美人面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眼尾勾着惑人的弧度。只是黛山般的眉紧蹙着,仿佛陷入什么极度不安的梦魇,显出脆弱之态。
掌灯坐在他跟前的燕从灵,心里有些麻。
一时不知道是要纠结他的伤势,还是要纠结,堂堂妖王会像凡人病弱这件事。
楼弃雪身上衣物,早就被她扒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了。
此刻衣襟大敞,衣带凌乱散着,露出的精壮白皙胸膛上,纱布还泅染着尚未干涸的血色。
燕从灵眸色微沉。
九尾狐妖恢复能力强悍,但不知道是不是接二连三断尾的缘故,他伤势愈合速度慢了许多,这次甚至像凡人一样发热昏迷……
倒了一碗温水喂了药,她坐在榻前,望着那张苍白昳丽的脸,有些出神。
赵家初见宛如昨昔。当时的他白袍如雪,风拂云袖,一眼望去高高立于云端,唯有眼尾的那点艳色朱砂藏着人间红尘。
可如今不过短短时间,他便像是要碎掉一样……
放在从前,燕从灵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因妖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
结姻缘后狐妖便仿佛以情爱为食,赶又赶不走,给又给不起。只看着他像枯萎朵般日渐萎靡。
“我要是送你回去,你必定不肯。”从陵城到今,她真真切切后悔了。
榻上的人睫羽颤了颤,倏地睁开眼。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