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恶念,双眼早就被仇恨和痛苦所蒙蔽。
他已经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给武器取名、又亲手养大一个器灵了。
本就是无根浮萍,早晚会有离开之日。
给物件取名,让其生智,待离别之时,岂不是又平添牵挂?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一切停在最开始的地方。
不开始,就不会有结局。
白缃一声低呼,唤回了傅潇的神智。
他眼底翻涌的黑色雾气瞬间又被压了回去,恢复了平静的常态。
一抬眼,就见白缃正捂着手,皱眉看着他手上的流光剑,嘀咕道:
“怎么碰都不让碰?也太凶了吧……”
被她指控“太凶”的流光剑闪烁着微弱的白色荧光,沉默地躺在傅潇手心。
而她试探着去触碰流光剑的食指,此时正往外汩汩冒着血色。
在葱白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目。
傅潇冷漠地心想,当然不会让你碰。
因为这是“神剑”。
没有相当的修为,就算他们本是同一人,也会在接触时被神剑光芒所伤。
这不是流光本意,怨也只能怨此时的白缃只有元婴期修为。
每位飞升的上神,在飞升的那一刻,都会获得一把伴生神器,取代他们先前武器的位置。
神在器在,神亡器亡。
傅潇当了几百年的魔修,用了几百年的陨星,谁承想,有朝一日飞升成神,天道给予他的伴生神器……
却是一把剑。
说来可笑,但他不做剑修已经许多年了。
——上一次用剑,还是两百岁生辰宴,跳下飞霜阁的后山前,一剑捅进了师兄林和涯的胸膛。
连天道都不愿承认,是一个魔修越过了那么多声名远扬的天之骄子,成为千年来第一个飞升成神的修士。
当然,流光剑的名字也不是他取名的,而是它降世时就刻在剑身之上的名字。
这些念头百转千回,不过是一转眼间的事,傅潇面上仍旧平静。
他挽剑将流光收起,目光在白缃指尖停顿了一瞬,淡淡道:“现在试过了,你满意了?”
白缃撇嘴道:“你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傅潇神色倦懒,带几分冷意:“是你自己非要碰。”
“好吧好吧。”
白缃解下腰间长鞭,递过去:“不让你吃亏,你摸吧。”
反正陨星向来臭脾气,一身倒刺张牙舞爪,从不让她以外的人触碰。
白缃在心里偷偷幸灾乐祸,心想,最好让这家伙也被倒刺狠狠咬上一口。
倏地,她脑袋里的思绪被眼前景象震撼得卡了下壳。
往常嚣张乖张的陨星,此时竟然收敛起了浑身倒刺,正亲昵地缠在傅潇手指上,一圈又一圈,轻轻蹭着。
态度就像见了亲爹,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和平时跟她撒娇时那个破德行一模一样。
白缃:“……”
我说,是不是有点荒谬了。
傅潇低头看着陨星,神色竟然也软和了不少,隐约间唇边还有两分笑意。
白缃闭眼,心想这个不中用的。
不会是和她一样见了美色就屈服了吧?
可方才还是她亲口说的,要摸多久摸多久。
眼看着傅潇没有收手的意思,白缃也只能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吞,微笑着咬牙切齿地催眠自己:“摸吧摸吧不是罪……”
念叨了一会,又难掩愤愤不平地哼唧:“这可是我师父亲手送我的,花了不少上等材料,我平时可宝贝了,还没给别人摸过呢。也真是便宜你了……”
傅潇脸上那点清浅的笑意忽地消散了。
他眼神带着一种瘆透人心的冷意,缓缓扫过白缃精致漂亮的脸庞,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瞬,忽然直接收回手,转身往前走去。
毫不留恋。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的背影那样挺拔清瘦,看着竟然有几分单薄。
好像一眨眼,就能风一样散进人海,消失无影。
白缃眨了下眼,慢半拍收起呆滞住的陨星追上去:“你又怎么了?”
她下意识就要拍上傅潇的肩膀,却被他相当迅速地躲开、冷声呵斥住了:“别碰我!”
白缃皱眉,半空中的手不尴不尬地收了回来,有些不爽:“我也没惹你吧?你干嘛突然走这么快?”
傅潇道:“你以为你师父是个什么好人?”
话题突然跳转,白缃愣住:“阿……魔教教主,确实,怎么想都不是个好人啊。”
她也没说她师父是个好人啊。
傅潇凝眉看着她。
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