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默默伸手,由着一片淡白色的花瓣轻盈落在掌心。
花瓣脆弱,稍拢手指,就能化作残碎汁水。
要不要宴云笺这一条命,全在她一念之间。
姜眠缓缓将落花握于掌心,心中翻滚的情绪如同澎湃海浪——即便抛开相守的亲情不谈,初闻乌昭和族人忍辱冤屈的真相,抓到了当年持有证据的重要证人,宴云笺想要做的那些事,在暗无天日的荆棘丛中,终于艰难的拨开出口——他一定很想为他的父亲,他的家国讨还公道吧。
那些已在他命中压了一十年的东西,终于迎来第一缕希望,她怎么忍心,让他在此刻带着沉重遗憾、仓促潦草的死去?
姜眠静静站了很久。
是啊,事情太大,她担不下来。
可对面是爹爹,娘亲,大哥,还有……宴云笺。
现在还没有到毒发之时,那么说出来,要宴云笺的命,就只是保底之策——握着这张不算好的底牌,就更应该去寻双全之法。
担不下来,也得担。
忽地想起午后教室闷热,一线阳光射进来,讲台上,老师令人犯困地念课本:“世上本没有路,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眼下似乎没路,但一直走,一直走,总会有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