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静默垂首,像一件安静的器物。
这些话,非心腹不可听,赵时瓒一向亲近宦官,能站在这里的,必定得他万分信任。
这短暂的沉默令皇帝皱眉:“宴云笺,朕可以给你提个醒,不要以为你现在傍上姜重山这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朕只需随便使些手段,就能让姜重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怀着什么目的在他身边。凭你是几品的官阶,也永远是他的家奴,他想斩你,根本无需向朕禀告。”
话说的很明白,看起来与姜重山联手造反是相比之下更划算的事,但这条路最后走不通——因为只要将最开始目的不纯的事透露出去,就能够让姜重山厌弃他,甚至杀了他。
皇帝道:“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朕喜欢忠心之人,也不会亏待忠心之人。”
宴云笺声音低沉有力:“该如何对待姜重山一家,微臣心中,一向清楚。”
皇帝拍拍赤金龙椅的扶手,由衷笑道:“好好好,清楚就好,不枉朕调教你一场,你还算是个聪明人。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宴云笺望着龙椅上人那双浑浊的眼,字字沉静:“已经快了。”
他的目光有些怪异,皇帝皱眉:“你这双叫人倒胃口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宴云笺便顺从地垂下眸。
“收集姜重山叛国谋逆的证据之时,你必多多上心,此时姜重山正烈火烹油繁花锦簇,此事揭发令他定措手不及,而你二人兵权尚未完全分明,他也没什么机会反抗。这样好的时机,实在不宜错过。”
“是。”
皇帝轻轻抚手臂上的抓痕,宴云笺做事,他还是很放心的。有这道牵制,他永远都是他掌心的一根风筝线,他想放远,收回,拉紧,都全凭他喜好。
“事成之后,朕会封你为辅国大将军,许你一生荣华富贵。朕是天子,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宴云笺唇角微勾。
他笑起来本是极好看,但因眼中几无情绪,而多了两份摄人心魄:“多谢皇上。”
没什么事了,皇帝挥挥手:“你退下吧。”
转头吩咐身侧太监总管:“成复,去送送镇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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