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杏杏讶异，她记得这家店已经开了快六七年了吧。
陈袭的话犹如飓风过境，将南黎高高抛起。
她是说过。
就在他唯一一次骑单车载她的那天。
她看着那张巨幅海报，顺口说了一嘴。
只是当时他的目光在看前方的路。
她以为他根本没听到。
原来。
今日终有回响。
谁会把不在意的人说的话记到今天呢。
方杏杏笑了，她为南黎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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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南黎打开盒子吃蛋糕，吃得一脸满足，还给陈袭推荐他们家其他款也不错。
“买过很多次？”
“嗯。”
“那吃过芝士蛋糕了？”
“没有。”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半晌，车子开过高桥，因为堵车前进得有点缓慢。
“南黎。”他在叫她，“高中喜欢我？”
南黎将头瞥向窗外，两边灯影渐变，像流星坠落，她避而反问：“为什么喜欢我？”
陈袭轻笑，“是我先问你。”
“哦，先问先回答。”
面露无奈，陈袭细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
东区见到她的那天，他有点震惊，也很烦躁，总觉得在他的设想里，她的前途是一片美好。
可偏偏不是。
当她闯进镜头那一刻，赤脚提鞋，腰肢纤细，透过放大的画面看，慌乱失措跑开的身影，活像个迷路的精灵。
江路铭问他一直在看什么。
他没说，但隐隐察觉到喉间的燥意。
没认出他？
那表情可不像没认出来。
在便利店看到有人对她说荤话。
她漠然还击。
和高中时内敛胆怯的样子大不相同。
眸光相对。
这次她不再逃跑，反而直面迎上来。
他还在想她会说什么。
却发现她想假装不认识路过。
呵。
她不想。
那他偏要。
所以他叫住了她。
却不曾想入眼就是一张快哭的脸。
心弦狠狠一颤。
她以为逃上公交车就能避开，可她不知道，他骑车跟了一路。
靠着窗边的她满脸是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笔一画在弥漫雾气的玻璃上写字。
直到公交停站，他才看清——
是他的名字。
南黎喜欢他？
当晚，他困在这个问题里辗转难眠，试图在脑子回想有关她的记忆。
看能不能找出点她心动的蛛丝马迹。
大概时间太久远。
陈袭没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察觉到心跳频率开始不规律。
后来，禾柳巷那天南黎不管不顾奔跑回来，抓住他手臂那一刻。
崩了一晚的弦忽然断了。
积攒的火在身体里乱窜，导致他失控对她发狠。
——给你脸了老同学，别他妈碰老子。
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可他不是想说这句的。
他想问南黎是不是喜欢他。
如果喜欢为什么要躲。
为什么一再想逃开，逃开了又回来。
是不是……要玩他。
结果人突然晕在他怀里，那一瞬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诊所的方向。
如果江路铭在旁边，一定看得出来。
风平浪静下早已惊涛骇浪。
向来随遇而安的他竟生出一丝害怕。
滴。
后车按喇叭催促。
陈袭回神，往前开了一点，磁性嗓音在车厢落下，“具体说某个点，我不知道。”
“或许高中就有好感，或许重逢后见色起意，又或许——”
南黎回看他。
眉眼深邃看向她，男人薄唇微张，“只因为是你。”
这世间很多感情没办法去追本溯源，甚至很多人穷其一生也辨不清自己的心意。
而他。
已然是幸运了。
南黎降下半边窗，江水幽幽，夜风拂过，吹不散脸上热意。
垂眸舀了一口蛋糕递过去，说：“是啊，我高中就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从未变过。”
她的唇角带笑。
眼里隐隐有泪。
像是小舟穿过横亘的多年岁月终于抵岸。
她可以将感情表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陈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