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别人,又是那个周祁。
一身暗红色衣衫,活脱脱一个翩翩公子。
她忙挣脱开,努力摆正姿态,正经道:“实在是酒饮多了...有些慌不择路才敲了你的门,我这就走!”
听雨也好像意识到不对,忙打开房门,大惊,看鸣蝉低着头忙责备道:“姑娘你怎么又喝了那么多酒!”
边说边把她往这边拉,急急道歉:“实在对不住周公子,等我家姑娘醒了,会向您赔罪的!”
周祁也并未计较,留下一句:“去向小二要碗醒酒汤吧。”
待关了房门,听雨心还是怦怦的,一直跳个不停,急匆匆去找小二要了碗醒酒汤,扶她喝下片刻后,鸣蝉才悠悠地清醒过来。
头痛欲裂,她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此刻,以往她的酒量那可是一顶一的好,这酒倒还真不是一般的酒。
“真是冤家路窄。”
听雨此刻却有些慌乱,拿着一方帕子在水里搅个不停。
“听雨?”
无人应答。
她提高了一个音量,“听雨?”
啪的一声帕子掉在水里,她却像失了魂一般,“姑娘。”
“你怎么了?”
听雨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方才被周公子吓了一跳。”
鸣蝉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缓缓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只是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立马慌了神,眼神也开始飘忽。
鸣蝉心里确定,听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了她,正要问个清楚,敲门声打破了这安宁。
来人是玉遮,他鞠了一礼道:“鸣蝉姑娘,请随我来。”
她深呼一口气,酒醒了大半,除了脚步还有些虚浮,倒是没别的了,她回头喊道:“听雨,你留下吧,有什么事就去....”
玉遮在身后提醒:“穗阳酒楼。”
“啊穗阳酒楼,有事你就去寻我们,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听雨也点头:“去吧姑娘,我在客栈等你回来。”
她背上剑跟在玉遮身后,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回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店小二正冲她点头笑着。
她刚踏出大门,一阵凉风吹来,又散了她三分酒意,她跟上玉遮的脚步,悄声问:“是不是素梢医官那有什么消息?”
玉遮轻轻点头,吐了一个字:“是。”
看他不肯细细说鸣蝉只得作罢,安静地跟着,穿过一个个小摊,好容易又到了这穗阳酒楼,里面的饭菜倒真令她有些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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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几个店小二忙上忙下,停不下一刻,她也转头看到了二楼的覃渊,虽然只是一处侧脸,只是在他对面还坐了一人,珠帘遮挡,看不真切。
她加快了脚步,上了二楼掀开帘子,惊呼道:“阮老爷?”
她看了看在覃渊一边坐下来,对着覃渊眨眨眼,她被他按住了手腕,立马安静下来,那阮老爷也开口了。
“照你们这样查下去,为期一月,最后回去不但交不了差事,还会反噬到自身。”
鸣蝉接话道:“那就和阮老爷开门见山,不藏着掖着,想必阮老爷应当都知晓我们的身份,这个案子,我以为你会是最关心的那个人,毕竟,你是她们的父亲。”
阮老爷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再老上十岁,他神色落寞下来,幽幽道:“是我女儿死了,我心里何其伤痛别人又怎知,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们,遇莲之死,是谁杀的。”
鸣蝉攥紧了拳头,应声道:“你知道?”
阮老爷情绪也激动起来:“如果不知道,我不会痛苦这么多年,多少年了,她都死了多少年了,可每逢灯会节她总会入我梦里,我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个秘密瞒了近二十年,终于要现于世了。”
“是谁?!”
“遇莲是被她亲妹妹亲生用匕首了结了性命,那一日我去仓库取药,碰上了失了魂的遇柳,她全身淋湿手里还握了柄匕首,那匕首正往下滴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不停地问她。”
“后来她终于开口,一直哭一直哭,不停地说她杀了人,我又能怎么办!当时我不知道她杀的遇莲,只得尽力替她隐瞒。”
鸣蝉冷笑一声:“你就这么信了?”
阮老爷摇摇头,身子低下去:“我左右找不到遇莲,后来府里突然被官府的包围,遇莲的尸身也在后山被找到,那一刻我感觉世界都崩塌了,我不敢信她杀的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恳求我放过她,我想了一夜,答应了她。”
鸣蝉大口地喘气,拿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这个结局,是她最不想承认的那一个,因为太残酷了。
她愤愤道:“你就这么答应了?你知不知她死得有多惨,左右都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