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午时,正欲出门就看见街那边走来一个少年。
细看正是佘榆,扎着一个马尾,倒是没再带那把大刀,衣衫也换了新的,小跑着招手。
“小公子!这儿!”
他气喘吁吁,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的布匹好了,我娘说了,如果是送到城中明一早就能送过去,不知道你这批布是要送到哪?”
鸣蝉眼珠一转,“那就是说,缨州之外你们也送?”
他嘴一撇,不情愿道:“还是你会抓重点!”
“不是,难不成你真要送到城外啊?”
鸣蝉道:“不急,你同佘掌柜说,这布可否先替我压一压,过些时日我再取。”
他很痛快就答应了,“这有什么,当然可以。”
“那个,我娘说了,让我请你回庄子吃顿便饭,你要去?”
她想也没想就应下,“去啊,去!”
“那行吧,脚程吧,近来城中走动的人少,冷清,还是不要乘马车招摇过市了。”
买了些点心礼物,鸣蝉跟在他身边,试探问:“欸,我想着在重山客时,你不是同另一位壮士一起吗?”
“什么壮士,那就是....”关键时刻佘榆停住了嘴,转移话题道:“先赶路,说那么多没用的作甚。”
这小孩儿,脾气还真不小。
这让她对这个嵇若衡更加好奇,还有他到底跟顾兰时是什么关系。
还未进庄子她就闻到了一股香气,正是晌午了,饿了。
远远就见佘掌柜在府门前招手,“快来快来,这饭都做好了!”
“佘掌柜亲自下厨啊。”
她手一摆笑道:“别看这庄子大,每年开张也不多,最多也就这时候还忙些,平日里就只有我跟两个徒弟,再就是我儿子。”
满满一桌子菜,她一眼就看到了那道最熟悉的紫苏鱼,没想到佘掌柜也会做这道菜,她好久都没闻到这个味道了。
看她愣神盯着那道菜,佘掌柜将那道鱼换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
“快别看了,吃啊,我做菜还是不错的!”
佘榆也跟着附和:“我娘做菜没话说!”
她尝了一口,蝉院的记忆涌上心头,突然就没了胃口。
吃到一半外面传来声响,听着很熟悉。
“人呢?”
佘榆撂下碗筷,出门道:“货不是早给你们了?阴魂不散。”
是那络腮胡,他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嚷道:“他奶奶的,你这个小子跟我过不去是吧!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就给你撂倒!”
“你个大胡子你还来劲了是吧!别说一个拳头,你使上吃奶的劲都撂不倒你爷爷我!”
那络腮胡咬牙切齿地气势汹汹走来,“他娘的!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怕你?”
一触即发。
鸣蝉看这架势,如果没有那嵇若衡,是必须要打一架不可了,她摸了摸手边的剑。
“娘!拿我的大刀!”
佘掌柜本还想出来劝阻,话没说半句那大胡子就拿着长枪顺势劈来,这一枪结实劈在门框上,捅出来个大窟窿。
“佘榆,接着!”
鸣蝉之前在重山客曾见过这小子跟那大胡子叫嚣过一次,但是没打起来,可她觉得这小子实力可能还要远胜于大胡子,一招一式,虽身形与他差很多,可灵活度,刀法上却是稳准狠。
步步不让,越逼越勇。
院里晾着的大半布匹都被扯了个稀碎,散落一地,撑着的杆子也被刀枪舞的作响,日光正是毒辣的时候。
渐渐地看不清谁更胜一筹,最后一声喝下,布匹下蠕动着一个身影,拼命挣扎,满是不甘。
“再来!”
而胜出的,是佘榆。
鸣蝉手边的长剑也蠢蠢欲动。
下次,下次。
她倒是奇怪,还不见那嵇若衡出场,难不成,不在这庄子里?
佘榆打得那络腮胡鼻青脸肿,气得脸通红,还在叫嚣:“你他娘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砸了你这破庄子!”
“你敢。”
听这声音,说曹操曹操到,还是头戴帷帽,眼神冰冷,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没给我丢脸。”
佘榆乐的笑开了花,“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他挡在佘榆面前,冷声道:“有事来找我,没事就快滚。”
那络腮胡也是个墙头草,一见是他神色大惊,也不敢多做停留,也不讨什么公道了,落荒而逃。
嵇若衡也没说什么,拾着地上的竿子和散落一地的布匹,身后的佘榆道:“别拾了嵇若衡,我娘做了一桌子饭菜,快凉了,进屋吃吧。”
“不饿。”
他转头看了一眼鸣蝉,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