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了一日,覃渊告诉她,顾兰时已经离开缨州。
她告别覃渊,约他一年后青州寺里相见。
转眼两年过去,鸣蝉没有赴约,她失信了,这两年她回到了上京,隐姓埋名,游走于绿盈的医馆里,时刻打听着覃府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医馆生意红火,打通了覃府这条路,每每顾大娘子头疾发作,总会请医馆的人去府里瞧瞧,不知不觉,就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与覃渊一别后第二年,他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再也不是当初刚踏入青州那个小小的狱史,现在应该称一声,覃大人。
赋税一事他查得分毫不差,初得天子赏识,而近来他又为袁成玉这一悬案破获线索,案子一破,袁家终于安静,天子也甚为欢喜,破格提拔他为大理寺正卿。
她在皇城脚下讨饭吃,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覃府的马车,好在她易容不易分辨,非亲近之人看不出异常。
听雨也成熟许多,她跟着绿盈学习医术,如今也可以独自替人看诊抓药。
“姑娘!好事!”绿盈从后院拉住她。
“好事?”
她轻轻点头,“再过两日是上京的灯会节,十分热闹,正好那日覃府给了拜帖,前去诊治顾大娘子,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
鸣蝉有些顾虑:“太冒险了,这两年我们也曾在覃家找过,都没有找到覃重和顾兰时曾经说的书信往来,最有力的证据没有,如何扳倒他们。”
绿盈安慰她:“姑娘放心,一定会找到的。”
“那我随你去,我更熟悉些。”
“不行,你去更是冒险。”
“我会小心,再说了,覃府我也熟悉些,出了什么事,我会保全自己的。”
她在院中的亭子里坐下来,心里有些发麻,现在是长嬴三十九年,再过三年,覃渊会不会真的如同书里所写,被贬为庶人。
她束起头发,戴上面衣,在医馆里分着草药,自从她杀了人,奇怪的是城中也并无通缉她的信息,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身后响起声音,“请问哪位是郎中?”
她心口一紧,背对着,拿着药的手都忍不住抖了几下,她紧张起来,现在这儿就她一个人。
她清清嗓子,转头道:“稍等些,我这便去后院叫郎中。”
来人正是覃渊的贴身侍从,玉遮。
她推开后院的门,正巧撞见听雨,忙拉着她向后走。
“绿盈呢?”
“在院里呢,怎么了姑娘。”
她使了个眼色,绿盈出来点点头,关了后院的门。
鸣蝉这才放松下来:“是玉遮,你还记得吗?在清溪镇见过的,虽说咱们隐藏不深,但最好不要被瞧见,这两日你也别出去诊脉了,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听雨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姑娘方才那么紧张,不过要我说,覃公子要是想知道,恐怕早就知道了,他一向最了解姑娘你的。”
鸣蝉没有回话,拿了一团扇子自顾自扇起来,天气愈发热了,像蒸笼般,连着心里也燥热起来。
再过两日就是灯会节,不能出半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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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灯会节,傍晚时分,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各色花灯,还有许多卖小灯笼的,琳琅满目的,听说在琅街前还有一场盛大灯会,有人早早便去等着了。
她对着镜子花了又花,今日下手狠了些,听雨看她这样都愣了半分,再带上面衣,谁还能认出?
“姑娘,今日画的,着实有些难看。”
“正中我意!”
她看了看天色,拿好木盒子,跟着绿盈出了门。
今年尤为热闹,人来人往的,不少人还戴了面具。
覃府经过修缮,又气派了些,看着牌匾下挂着的灯笼,她又踏进这个地方,一进门就差点撞上一个婆子,定睛一看,她就认出来了,正是先前在覃府与她起争执的,如今红光满面,满脸笑意。
她哎哟一声:“两位小娘子是来给大娘子瞧病的?”
绿盈点头一笑,答道:“是,大娘子说头疼得厉害。”
那个婆子指了指西院:“哎哟,那快请,今个灯会节府里热闹,难免顾不过来,老婆子带您过去!”
“多谢。”
鸣蝉一直低着头,见王婆子走在前面,才稍稍抬了头,穿过一条游廊,到了顾兰时的院子里头,她换了品味,在院里栽种不少花儿,鲜艳美丽,还养了些鱼儿。
进了屋里王婆子退去,屋内顾兰时正坐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一只手扶着太阳穴处,身边一个婢女正轻轻扇动扇子,见她们来了,扇子停了,顾兰时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悦。
抬眼看见她们才笑起来:“是绿盈来了,先坐下。”
绿盈放下所带的木盒,“多谢大娘子,但听闻这两日大娘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