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影信然倏地睁开眼睛,他要起身的时候,惊觉他身边躺着一个人,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几乎是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很乖。
影信然:“……”
根本不敢动。
胳膊又酸又麻,宿醉后的大脑让他的反应有些慢,而他现在只能无神的望着虚空发呆躺尸。
等理智稍微回归一些,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身上什么也没穿,他的衣裳被扒干净了,他的嘴唇又肿又麻!
他到底作了什么孽!
萧承暄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影信然目光空洞的望着床顶,面色深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单纯的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
清泠如碎玉的声音短暂的拉回了影信然的神智。
他抽回发麻的胳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一点点缩到床的角落,眸色幽邃的看着萧承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陈述的语气,他已然认定了萧承暄对他做了些他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昨夜喝得有点多了,摆脱那些疯狂给他敬酒的宾客之后,就一个人回到他自己亲手布置的婚房里,打定了主意让嫁过来的人独守空房。
后来……
后来他恍惚间看到了陌公子,那人穿着火红的嫁衣,面带绯色,在缱绻的红烛下静静的注视着他,温柔至极。
那一瞬间他没控制住情欲,将人按在怀里亲吻,他占有他,追逐他,烛光摇晃中共同沉沦。
可是那张面孔突然变成了萧承暄,他摇身一变,成了那个布控的猎人,引诱着他,勾着他跌落深渊。
糟糕就糟糕在这里,之后的事情,影信然记不太清了。
可是他的衣裳被扒光了,近乎赤裸的和萧承暄盖在一床被子里面,今晨他和萧承暄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影信然头疼得厉害,他似乎失去了动脑思考的能力,而现在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只有躺在他身边萧承暄。
萧承暄支着手肘坐起来,他靠在枕头上,以一种非常轻松还带着点懒散的姿态。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你应该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抬了抬下巴,神情清傲如霜雪,肩头雪白的亵衣不经意间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了他线条平滑优美、肌肤细腻白皙的肩颈,以及精致锁骨处遍布的红紫吻痕和牙印,看起来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此时无声胜有声,影信然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承暄。
“这些都是我弄上去的?”
萧承暄眼尾微挑,声音带着股漫不经心,“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啃上去的吗?”
影信然宛如当头被人打了一棒,头晕眼花。
他往床角又挪了挪,可以明显的感知到他自己的身子毫无不适之处。
反观萧承暄,他整个人表现得松弛舒缓,面上却满是怎么都掩饰不去倦怠。
眼眶周围甚至带着点青黑,再看他肩颈暧昧冶艳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在强撑着一股子精神气,实则内里早就疲乏破碎不堪。
莫非,难不成,也就是说,他昨夜酒后乱性,强占了萧承暄?
“那个……”
萧承暄抬眸,一双好看的凤眸清幽幽的看着影信然。
“我还是第一次。”
影信然灵魂一震,神经紧绷。
“很疼。”
萧承暄神色深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感。
影信然面如死灰。
他手指攥着被角,越攥越紧。
而萧承暄就那样一眨不眨的凝着他的眼眸,什么话都不说。
影信然深呼吸了一口气,就仿佛是有了莫大的勇气。
他直视着萧承暄,不躲不避。
“萧承暄,你听清楚了,这话我只说一遍,昨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喝醉了,我以为……”
影信然小心翼翼的去瞄萧承暄的神色,后者依旧用那样幽色的眼眸看着他,未变分毫。
他握紧了手指,“我是不会负责的。”
说完,影信然就裹着被子跳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裳,飞快的跑到屏风后面换上,他把被子往旁边一放,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房间。
下床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瞥到了萧承暄低下头去了,神情落寞。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就只想逃,逃得远远的。
他无法面对萧承暄。
萧承暄低下头,余光瞥见影信然狼狈逃离的背影,唇角勾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始乱终弃,好样的啊,小凤凰。”
萧承暄又在床上躺了一阵,才起身穿戴,等收拾好了他才出屋子。
人界的规矩,成婚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