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多举起手机,将屏幕转给施之余看,“师兄拍的海鸥,我才知道他专门带了照相机来。”
施之余看到那张图,刚好是两只海鸥一起飞翔,一只在上一只在下,在湛蓝色的田地里自由的翱翔。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施之余脑海里突然就想到《木兰辞》里的一句。
“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施之余想起自己之前在码头用薯条喂海鸥的时候,好像也是个暑假,一段因为离别而不知所措的时光。
“什么故事?”
“有一种鸟儿,它们一辈子只会寻找一个伴侣。因为它们经常要长途迁徙,所以在飞行的途中,其中一只鸟累了,就会停在另外一只鸟的背上休息,那只鸟就会背着它一起飞过一段旅程,等到下面那只鸟累了,就会换过来,这样相互帮助着飞到目的地。”
“然后呢?”
“就是因为需要这样默契的陪伴,当其中一只鸟不幸离世之后,剩下的一只鸟因为没办法一个人走完剩下的旅程,也不能或者不愿意再与另外的鸟儿重头开始寻找、培养这样默契的关系,就会郁郁而终,我理解是——剩下的那只鸟为伴侣殉情了。”
安一多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首老歌。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车已经驶上跨海大桥,周围则是汪洋的九分之一,不时有天空中的海鸥结伴越过他们坐的车飞向更遥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分别看向两边的风景。
太阳就挂在大海的上边,小时候家里老人总是说,只要跟着太阳走就不会迷路。可是人这一生,谁又能保证只有一个太阳呢?
车稳稳停在机场下客区,司机下车帮安一多把箱子提到地面。
“你不用下去了。”
安一多看着客流量有点多。
“好。”
施之余将已经放在安全带的手放下。
安一多打开车门,刚想下车,被施之余抓住袖子。
安一多回过头。
“一路顺风。”
施之余主动放下了手。
“好,谢谢你。”
安一多下车,将门关上。
“谢谢师傅。”
安一多走到后备箱,跟等在车尾的司机道谢。
“不客气。”
小赵偷偷打量着安一多,这就是老板娘吗,好可爱哈哈哈。
施之余坐在座位上,看着安一多拖着箱子走向门口安检处。
“小施总,出发吗?”
小赵看着施之余那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心里却在暗喜,终于有人出来制裁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了。
“不急,等她进去吧。”
施之余看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手下意识放在门把手上,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
安一多回过头看到施之余还没走,向他坐的车摇了摇手。
施之余嘴角难压,举起手也向安一多摇了摇手。
“施总,车窗贴了防窥膜,她看不到的。”小赵好心提醒。
施之余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过去。
小赵感觉自己后背一凉。
看见安一多通过安检进入机场,施之余也放下心来。
“走吧。”
“好嘞。”
小赵发动汽车,掉了个头回到跨海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