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被统一卖到张军好友的布庄,村里人最少的一户都进了五两银子,大家欢欣雀跃,纷纷要求开个火把节庆祝。
火把节一般是七月中,讲得农历,现在刚阳历五月末,提前了很久,不过家家户户都有多余的火把,有的是留着烧火,有的是留着引路。
这种火把是把竹子破成竹篾,削去外面的硬皮,只留下竹芯,晒干以后扎到一起,就是一个火把。
火把晒得干,一碰上火星子就快速燃烧起来,大人握着长长的火把,小孩从兜里抓把松香扔上去,“哄”一下,火蛇蹿起四五倍高。
松香是孩子们去山上找的,一撮一撮攒着,就等着火把节大展身手,跟小伙伴们比较谁的最多。
现在虽然时间还早,但每个孩子的存货都不少,小小一把晒干摏碎了的松香就能让火大上不少。
赵月儿不愿意错过这么热闹的时候,磨了李庄很久才一人一个娃娃背着出去,不是小推车不好,是安全不可控,孩子背在背上才踏实。
胖墩兴冲冲甩着舌头冲过去找狗蛋他们,这些日子狗蛋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娃娃经常偷摸跟在胖墩后面进山,吹两句彩虹屁就能在胖墩的引导下找到一窝野鸡蛋或者得两只小鹌鹑,双方都很快乐。
见胖墩过来,狗蛋张大嘴巴表情抽搐,想抓回撒出去的松香也无能为力,他和毫无防备的胖墩一起,一个秃了脑门,一个秃了脸,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胖墩闻到了脸上的糊味,也看到了狗蛋的丑样,不愿面对自己的样子,晃着大尾巴冲向狗蛋,大脑袋顶得跑开的狗蛋屁股前倾,嘴里惨叫着,摸把脑门,头发都烧成碳了。
赵月儿乐不可支,李庄也忍俊不禁,虾爬子勾头,眼珠子跟着两人转,肉爪子拍拍拍,给胖墩加油。
小鱼儿瞥了一眼胖墩,皱紧眉头收回视线,丑拒。
赵月儿看得心动,也想去玩火把,杨香把小鱼儿背到自己背上,递给赵月儿一个小布包,里面都是松香:“小心别燎了头发。”
赵月儿跃跃欲试,点头答应了,一骨碌跑到正中心的火堆旁边,一把松香扔出去,火“轰”的扩张,火光下她的笑颜变得模糊,李庄背着胖墩走向前,想距离她近一些。
赵月儿似有所感,转头看着李庄,反射着火光的眼眸里,锁定李庄一人,笑靥如花。
李庄看呆了,立在原地,回给赵月儿一个舒朗的笑,隔着人群,隔着火把,情意绵绵。
狗蛋捏着两个火把凑到赵月儿旁边,两人眼神拉丝中断,李庄刚刚腾升的不安感消散,背着虾爬子站远了些。
火把烧完,大家手搭着手,围着火把,开始打歌。
在这个村庄,打歌不是很普遍,但随着与尖山上的一些村庄通婚,大家也都觉得打歌是最能表达喜悦和祝福的方式。
李庄牵着赵月儿,小鱼儿也回到了赵月儿背上,她和虾爬子被颠的开心,两个娃娃在后面也牵着手,咿咿呀呀喊着,咯咯笑,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氛围格外的好。
打了歌,围坐在火堆边,刨出各家埋在火堆下面的吃食,有烤红薯,烤山药,烤洋芋,不见荤腥,但大家都相互分享,吃得香甜。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一身烟火味,赵月儿先用锅里温着的水给两个孩子洗脸漱口,刚刚他俩馋的口水直流,几个妇人给喂了烤洋芋,小嘴黑黝黝的。
两个孩子收拾好,咕噜噜一滚到床上就自己蜷缩着找个角落睡了,也不闹人,十分省心。
赵月儿一人亲一个,轻轻盖上薄被,现在快六月,两个孩子火气大,盖多一点儿就踢被子,圆滚滚的肚子露在外面那可容易拉肚子。
笑吟吟出了屋子,李庄已经给胖墩修好毛发洗好澡,胖墩缩在灶房的火堆前烤着毛发,顺带拖了自己的垫子过来,看来是打算就在火堆前睡了。
进了洗澡间,李庄已经洗着了,肌肉覆盖着的身体在烛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赵月儿却无端看出来蓄势待发的意味,刚想跑出洗澡间就被有力的手臂捞回去,要自己洗的话都还没能说出口,粉嫩的唇就被封住,接下来,意识昏昏沉沉。
李庄今晚有些失控,一瞬间的距离感让他很不舒服,只有一次次确认,他才能心安,睡着了也要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不容拒绝和退让。
赵月儿梦里感觉自己被树藤死死缠住,脸颊无意识的蹭着李庄赤裸的胸膛,不舒服的呻吟软了李庄的力度,被她回抱住以后,李庄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一家五口准备了一些吃食,一是去山里野餐,二是去摘桑葚。
蚕还能再养一拨,所以大家摘桑葚的时候都格外小心,往山上走的时候,一家五口已经和不少于十个人碰面,赵月儿打招呼笑得嘴都要僵了。
山顶有一大片平地,又有树荫,李庄和赵月儿决定就在这儿落脚。
把大棉布铺开,两个娃娃放到布上面,嘿哧嘿哧爬的起劲儿,时不时走两步站着拍拍手,捡个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