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兰母子留了下来,干活确实利索,母子俩配合又默契,一天下来,杨香和赵月儿感觉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
文弱落榜秀才刘彦事情办得出乎意料好,跟酱菜铺和米粉铺的老板签订了长期的买卖,按抽成算账,一方面价格三家都满意,另一方面也把三家人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用担心食材原料有问题。
食材准备就绪,还有的是活要干,这晚上杨香都没让李大回去,螺蛳粉高汤需要很多人忙活,卤味也就少了入手,李大这使力气的就派上用场,剁墩上砍刀挥出残影,鸭子,大骨棒都要砍。
高汤熬上,螺肉挑出一大盆,剩下的留在锅里给客人自己嗦,特制长锅铲一搅拌,“嗦啰嗦啰”响。
花生米要当天炸出来的才酥脆,杨婶子在火候掌控这方面是能手,一个人占了一口锅,完全不需要谁打下手。
不需要下手,但大家伙都想凑张嘴,刚出锅的花生米,撒上椒盐,丢到嘴里,嘎嘣脆,喷香。
腐竹做起来也不繁杂,赵月儿想要打出口碑,这就要面面俱到,不说别的,食材得要新鲜。
刘相兰不动声色的看着赵月儿做,一个个细节琢磨透了,才提出想要试试,赵月儿欣然让位,笑意盈盈看着她做。
刘相兰不是冒进的性子,她提出试试就是已经胸有成竹,所以这活很快就被她包揽了,昭哥儿在旁边打下手,母子俩配合十分默契。
赵月儿四处看看,大家都忙忙碌碌,她反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小鱼儿和虾爬子坐在天井自己玩儿,胖墩守着李大砍鸭,虎视眈眈每一块飞溅到地上的肉,一个眼风都不给赵月儿。
赵月儿撇撇嘴,吃货胖墩。
李庄和赵宿辰出门了,回来却是面色不大好,大家手里的活都已经告一段落,见他们这脸色心都咯噔一下。
“庄子,这是咋地了?”杨香性子急,直接问李庄。
李庄看了眼赵月儿,沉声道:“那蛋糕碍了人的眼,不让咱再卖。”
“啥,谁眼皮子这么浅,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杨香气得破口大骂,刚洗好手都李大连忙捂住她的嘴。
“娘,别瞎嚷嚷,祸从口出,庄子和县长都没办法,那是咱惹不起的人物,这事儿别想了。”
李庄和赵宿辰都看着赵月儿,心里着实挫败,没能护住她的心血,他们懊恼自己的无能。
所有人都看着赵月儿,赵月儿自己倒是没啥大感觉,最多有点儿错愕和沮丧,她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不过人生不就是白干加白干,赵月儿冲众人摆手笑笑:“嗐,都看我干嘛,我这么多点子,不过是蛋糕而已,不让做就算了呗,咱花样多的很,那位再厉害也不能太欺负人,啥都不让干嘛。”
“蛋糕最值钱了……”杨香咽不下这口气。
赵月儿挽住她的胳膊:“大伯娘,钱是挣不完的,我们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安心嘛,硬碰硬可划不着。”
“嗐,是大伯娘没看清了。”杨香很快给自己别的精神寄托,“咱好好干,明天螺蛳粉大卖特卖,干得好不比蛋糕差!”
“对头,以后蛋糕啊就咱自家人生辰吃,想着都觉得甜。”赵月儿顺着话说,“过两天耀阳就抓周了,咱做个两层的,给军哥家撑撑场面。”
“哦哟,都忘了这回事儿,让你大伯存着鸡蛋就等着耀阳抓周送呢。”杨香注意力被带偏,“也不知道你大伯有没有擦干净鸡粪,糠有没有装够。”
“……”
唠会儿家常,各自就睡了,因着赵月儿的反应,蛋糕停做这事儿没让大家沮丧太久,反而每个人都提着精神气,明天螺蛳粉开卖一定要拿个开门红。
杨婶子细心,一晚上起来添柴了几次,高汤和卤味没断过热,大家陆陆续续起来的时候,还咕噜咕噜沸腾着。
刘彦起来,把一尘不染的桌椅又擦了一遍,他的好伙计算盘更是锃亮,铺子里的人都敬重读书人,他自己却没架子,不让碰的活都偷摸干,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今天不一样,他是算账师傅,得要体面,才能撑起门面,所以要在开门前,把杂活做好,然后擦洗干净,换上长衫,读书人的儒雅由内而外。
一回生二回熟,开卖第一天生意兴隆,五文一碗可续添的螺蛳粉在小镇打响名号,顺遂坊每一个人都笑容满面,客人也是心满意足离开,嗦粉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呀。
赵月儿第二天观察了一下,顺遂坊的运行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有没有她说实话差别不大。
好吧,赵月儿想回村里了。
孩子在村里,无拘无束,现在就在那一亩三分地爬来爬去,外面人杂不敢让孩子出来,虾爬子和小鱼儿都不爱动了,呆呆看着天,看得她心难受。
店里依赖她的主要是蛋糕,绿豆糕啥的杨婶子她们都已经学到精髓,卤味和螺蛳粉更是没得问题,她可以带着孩子回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