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转移了收尸人的注意力,他毫不犹豫地扑向全都是雪的面包,抓住就一顿撕咬。琼斯乘机跑进了一个没人的谷仓里,关门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一段圆木抵住谷仓大门,心脏狂跳不止,刚才的情景让他想到了小说里的末日丧尸。
乌兰的冬天分外寒冷,外面的天暗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去赶自己的马车,收尸人并没有继续追赶他们。琼斯探了探魔导兵小姐,还有鼻息,看来只是单纯睡着了。今天自己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崩溃的农民,瘦弱的妇人,满车的浮肿尸体,穷凶极恶的收尸人,让一个词语从他的脑海里浮现——
饥荒!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情况,乌兰可是鲁斯联邦的粮仓,世界的粮仓,到秋天,这里除了蓝天其他全都是金黄色的,但现在有的只有死寂的黑白。在粮仓里饿死了人谁都不会信的,要知道现在在敖德萨,每天都有蒸汽货轮吞吐着黑烟运送着大量的小麦和玉米前往各国,鲁斯联邦的粮食出口更是遥遥领先。
琼斯扒拉了几把稻草,神啊,如果是噩梦,那就让这噩梦赶紧醒过来吧!就在琼斯打算随便将就一晚时,一只手抓住了他。是那位魔导兵小姐,将身体慢慢地向琼斯靠拢,毛毡大衣里的勋章叮当作响,在那时,她抱着绣着红星的布琼尼骑兵帽,将头埋在琼斯怀里,她哭了。这个有着25个击坠的鲁斯联邦王牌魔导兵哭的和一个小女孩一样。11年的服役经历,残酷的协约联合冬季战争,应该见惯了生离死别,按道理来说并不会对尸体有太大的反应。琼斯明白,她作为联邦魔导兵,从小肯定是被灌注联邦思想,集体农庄制度领先世界,新和谐公社,人人饱暖,处处平均,什么饥荒不过是帝国主义的污蔑,剥削什么的是帝国主义国家才有的。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优越的制度,震天的口号还有宏大的领袖像下人民却食不果腹。她的信仰和对领袖的崇拜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但琼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能做的只有抚摸她还算柔顺的金色长发。
第二天还是如约到来了,可惜这一次并没有早餐,食物袋在慌乱之中被丢在了外面,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谷仓大门,那恐怖的收尸人也许早就已经离开,映入眼帘的就只有皑皑的白雪。但马上现实就打了他们的脸,还没走几步,就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是那收尸人的,他到死还扒着那袋子面包,嘴巴还咬在已经被冻的坚硬的面包上。
“他被活活噎死了。”布洛尼科夫斯基上去查看,看了看食物袋里还剩下的3块坚硬的面包说道。两人平复心情,重新准备好东西,再次向着目的地——乌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进发,或许到那里,他就能够找到想要的答案,这场饥荒的起因,天灾还是人祸。
他们走了很久,才看见另一个不是赶马车收尸人的活物,那是因为他们来到了下一个村庄,只有几个孩子的村庄里。面包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硬的和钢板一样,石头都砸不开,更别说牙齿了,他们只能轮流将食物袋揣在怀里解冻。在这个时候,琼斯终于明白了砧板上木头块的作用,因为这两天,为了节省食物,他们将树皮,草和冻面包混着吃。魔导兵小姐到没什么反应,她说在冬季战争时期自己被协约联合击坠在雪原林海里,靠着啃了六天树皮活到了增援部队赶到,也知道什么草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但可真苦了琼斯,联合王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苦涩带着浓烈土腥味的树皮实在难以下咽,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他的身体和心智,最难受的还是排泄的时候,树草的纤维素只能带来饱腹感而无法被人体消化,七天后,该饿死还是会饿死。
下一个村庄遍地都是饿死的尸体,大概是因为收尸队还来不及光顾这里的生意,走在大路上都会被尸体绊一跤。两人来到了村庄的集体农庄但这里早就没了人,也没有人管理,不知道是饿死了,还是扔下孩子逃跑了。办公室的桌子上还留着一封信:
“我们全家都在挨饿,我3个孩子已经8个昼夜没吃的了,他们哭的非常难受,可是今天还是没有领到面包啊,我刚才竟然想把他们都杀死,但我还是下不了手啊,今天就再求您一次,求您了,您得帮帮我,如果还没有面包,他们就都会饿死……”
看着村子里的景象,不知道写信的人有没有领到面包。但留下来的孩子们却非常热情,他们甚至邀请着琼斯两人进屋一起喝热汤,锅里煮着肉汤,还切了几块甜菜——这在平常的时候都是给牛吃的,两人也拿出了一大块面包分给孩子们,当面包被从怀里拿出来时孩子们眼睛都直了。大家围坐在火炉旁取暖。这是两个人进入乌克兰后第一次吃到热食,琼斯学着孩子们将冻面包放进汤里泡着吃,自然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孩子们都肿了。”布洛尼科夫斯基说到,确实如此,他们的皮贴着肋骨,肚子却鼓鼓的,眼睛内凹,像装了一层玻璃状的薄膜,让琼斯想到了收尸队车上的尸体。温暖的房屋,面包和肉汤让魔导兵小姐难得心情好点,她和孩子们聊起了天,问起了这里经历的事,但孩子们似乎对周围的事物知之甚少,在一些细节上压根不了解,只知道有人经常到屋子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