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宗里是没有吃凡人食物的地方的，好在山下便有热闹的市集。
于是祥玉刚飞走一会儿，又原路飞回来了，士可忍孰不可忍，它吐出一口龙息把绿野峰的一根小树苗烧成灰。
崛起了又没完全崛起。
就这样，赤龙祥玉肿着高高的龙眼，带着准师徒俩下山了。
到山脚下，段宵缘有些拘谨地道歉，“师叔，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系统语气心疼，：“这弟子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还和你道歉呢，宿主你快安慰他啊，我建议举高高!”
我举个锤子高高，没看见他比我还高吗？
“……一碗汤圆而已，要是这都算麻烦的话，我也不用修仙了。”
江玉槐是真心觉得不算麻烦，还觉得这小孩太有礼貌，她江玉槐的弟子不能这么有礼貌，以后得给他掰歪。
实际上，段宵缘思虑了好长时间才想出这句话，又犹豫一会才找时机说出口。
江师叔总是沉默，看起来身体坐在他身边，但心思已经飘向远方，捉摸不透。
虽然他也喜欢这样静谧的相处，但他害怕这是唯一一次和她的接触，就想多说几句话。
他也不懂自己斟酌了半天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话题，想聊点凡间的美食，又怕她觉得自己聒噪。
最后选了一句道歉的话，听起来有些客气和别扭。
记忆里，其实他经常和别人说对不起，母亲对着他的身体流泪，愁得吃不下饭，他会说对不起，药仆为他熬好几副药晚上没法睡觉，他也会说对不起……
“喂，你听见了吗，不许说对不起!”
江玉槐轻轻皱起眉头，别告诉她这弟子除了心脉有问题，耳朵也不好。
段宵缘唇角不自觉上扬，“听见了，江师叔，再也不说了!”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市集一家饭馆，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春江水暖”。
两份汤圆点上，江玉槐开始问话：“我问你，可有拜灵云宗的哪一位峰主为师?”
“没有，无论是凡间还是灵云宗，都不曾拜过师。我自从上灵云宗开始，每日只有早上听课，在院子里看书，取药熬药这几样活动。”
“呀呀呀，好俊俏的小公子，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呢。”
一道故意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正是从门口走进来的粉衣女子，灵云宗唤卿峰峰主，燕聆儿。
江玉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花蝴蝶又要来作妖了。
“师姐，你也在这里啊？都怪师妹我眼拙，应该先和你打招呼，师姐不会怪我吧？”
“我……”
“我没听错的话，师姐是在问这小公子有没有拜师，难道师姐想收他当徒弟?师姐的眼光果然独特，那么多极品灵根，天资聪颖的你不要，偏偏挑上这个小可怜。”
说着，燕聆儿语气一转，真诚道，“如果你是被江师姐绑架的话，就眨眨眼。当我徒弟怎么样？说真的，你这副身子，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也只有我们唤卿峰上那么多灵草灵药才能勉强吊着你的命了，考虑一下呗。”
话音刚落，燕聆儿的身体如同风筝一般，控制不住地砸向饭馆的门板，相撞间发出“嘭”的一声。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江玉槐吹了吹碗中的汤圆，瓷碗不住地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色香味俱全。
燕聆儿垂头丧气地走过来，犹如被斗败的孔雀一般，“师姐，我错了。”
见江玉槐还是不理她，她又补充道：“饭馆的门我会赔偿银子的，还有这个少年需要灵药的话，我会派弟子送到绿野峰上。”
小二从厨房伸头过来看一眼，然后转过身子对刚刚见势不对躲在厨房的一群人说，
“仙长们不打了，都回座位吃饭吧！那边那个老登，就你，爪子往哪放呢？不许偷吃厨房的菜!”
燕聆儿正了正头上歪掉的水晶发簪，一只胳膊撑在饭桌上，问道：“师姐你下山不会就为了吃一碗汤圆吧？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这镇子上的灭门惨案来的。虽然师姐你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我打听到这次灭门惨案的凶手不是凡人，而是魔族那边的。”
江玉槐皱眉道，“掌门还没派弟子过来解决吗？别告诉我，灵云宗的弟子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
“这倒不是，原因有三，一是这次掌门派的是灭剑峰的几位弟子，他们呢，都是只会无脑冲的剑修莽夫，魔族藏匿气息后，弟子们拔剑四顾心茫然啊。”
“这第二呢，这事说不好谁对谁错，那魔族杀完人后留下一张纸，上面说他是为了报恩才动手的，这王家有一小妾，救过他的命，然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小妾已经投井身亡了。”
“还有第三，就更离奇了，每到夜半子时，那王家府邸便会传来女子的笑声……”
江玉槐看了一眼段宵缘，见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