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没有后退,他感知到,血海似乎要让他留在这里。
终于,在浪涛的涌动下,有什么东西,从海底浮了上来。
是一口透明的血棺。
棺中躺着一名灰发的少女,双手交叉在胸前,神情痛苦。
墨尘认得棺中的少女。
一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随性的模样,此时却在棺中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血浪将血棺抬起,缓缓漂到了墨尘面前。
墨尘将右手放在了血棺上,顿时,记忆如同海浪一般涌入脑海。
皇后……教父……黑鹰……
墨尘仿佛飘在了龙城的半空,看着自己的躯体驾驶着命运之轮在龙城的街道上穿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那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墨尘感觉到自己和墨依之间的联系又加深了几分。
身着白裙的少女,此时的左肩,也多出了一道黑印,从那黑印中伸出了一条透明的血色细线,连到了墨尘的右肩。
这是?
墨尘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而那透明细线却直接从手掌中穿过,没有任何的弯折,无法触碰。
那种熟悉感又一次袭来,墨尘看向棺中的少女,不由得心神一怔。
墨依……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正当墨尘思考着,血棺突然沉入了血海中,血海再次奔腾,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滔天的血浪龙卷,最终逐渐平静,化作一柄十字,缓缓飘落到了墨尘的面前。
然后,蓦地刺入了墨尘的右肩。
!
墨尘猛地睁开双眼。
熟悉的病房。
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剧痛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墨尘控制着精神力游走于体内的每一寸筋脉。
这。
整个人的灵气都被抽干了,因灵气枯竭而断裂的筋脉遍布全身,几乎没有一寸筋脉是完好的。
墨尘顿时感到头大,自己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墨尘看了看自己体内流淌的鲜血,突发奇想地从血液中抽取了一丝血灵气。那一缕血灵气顺着血液被剥离出来,飘荡在了残破的筋脉中。
血灵气能用?
这是墨尘的第一想法。
筋脉还能抽取血灵气?
这是墨尘的第二想法。
不论是何种答案,都没有任何的异样感,那些破碎的筋脉仿佛是假象一般。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墨尘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
坏了。
不疼。
真在做梦。
“狼牙你……”啄木鸟听见病床上的动静一下子从一旁的座椅上站起,却如同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墨尘。
“???”啄木鸟的眼睛渐渐瞪大,也学着墨尘的动作抽了自己一巴掌。
卧草,疼!不是做梦!
“你你你……”啄木鸟站在座位旁,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下一刻,他直接冲了上来,抓住了墨尘的手臂,就要将木灵气探进了墨尘体内。
“?你干什么?”
墨尘见状,血灵气瞬间展开,震退了来人。
啄木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张着嘴巴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
“你是人是鬼?”
“……”墨尘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还有关于身边的一切的触感,但唯一问题是,他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了。“大概是人。”
“我是飞鸟小队的医生,啄木鸟,你先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体内情况。”啄木鸟拿出了自己的佣兵徽章。
“啊……啊,哦。”墨尘这次没有挣脱,老老实实地让啄木鸟的木灵气探进了体内。
“嘶……啧。嘶……啧。”啄木鸟反复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怎……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看着你,我三十多年的从医生涯白干了。”啄木鸟扶了扶黑框眼睛,将木灵气抽回。“虽然木灵气的治愈能力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夸张说法,但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死人站在我面前,还能对我用灵气,这是最特么离谱的。”
墨尘看着面前的优雅男子口吐芬芳,莫名地觉得有些喜感。
“虽然已经亲眼所见,但我姑且还是问一句,你现在身体感觉有什么异样吗?”
“并……没,有?”墨尘一字一顿地回道。“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啄木鸟抱着自己的头,在病房里晃了一圈。“筋脉尽损,灵气枯竭,精神透支,你居然告诉我身体没什么异样?你是人是鬼?”
啄木鸟声嘶力竭着,他的精神看起来有些癫狂,脸上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呃,啄木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