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呀,算算日子,这贾雨村上任知县才不到一年,便就被御史撸了帽子。
“小侄贾雨村,见过族叔。”
贾赦面上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起来吧,你是哪支的?”
贾赦问的毫不客气。
贾雨村怔愣了一下,才又舔着脸道:“小侄家与主家早在几百年前,便就已分了宗。”
“这小侄还真不清楚。”
“哦!”
贾赦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就知道他说不出来。
今日他来,怕是存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思,只可惜他贾赦从不心软。
“那你是被分出来的那宗。”
“这几百年里,家里确实分过几次宗。”
“若真是亲戚,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说便可。”
贾雨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了起来。
他家虽然也是南方的,但却不一定与金陵贾家有关系。
贾赦的目中露出一抹笑意。
“族侄,伱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冒汗,可是身体不舒服?”
贾雨村面对贾赦的问话,有些尴尬。
“小侄无事,就是昨夜着了点风寒。”
贾赦在心里偷笑。
是真的感了冒,还是慌了。
贾赦继续关心道:“那你可需要坐下歇息?”
“不用!”
贾雨村慌张的对着贾赦摆手,贾赦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对了,族侄,你还没说,你是那宗的人呢?”
贾雨村深呼一口气,强装镇定的对着贾赦一礼。
“小侄老家是湖州的,本也是读书仕宦之族,只可惜到了小侄一代已经没落。”
“父母族亲更是皆都早去,小侄也是从老家街巷邻居口中知道,原来我家竟是金陵贾家的分脉。”
“才斗胆求到了族叔这!”
“还请族叔救我!”
贾雨村对着贾赦跪了下来,贾赦的眉头一皱。
救你,救你什么?
贾雨村对着贾赦声泪俱下起来。
“小侄前年春闱中
“后不知怎的,得罪了知州,知州升职后,参了小侄一本。”
“说小侄贪污,小侄冤枉啊!”
“小侄去年才上的任,县衙里的关系,小侄都没明白过来,怎可能贪污。”
贾雨村一顿输出,将贾赦听的一愣一愣的。
“那你是因何得罪的那知州。”
贾雨村的脸皱成了一团,目子里隐约好似有泪要落下。
“大概是因为我处置了他的侄儿。”
“族叔救我呀!”
“他那侄儿在宿州,安知县横行霸道,我处置他,乃是为民除害。”
贾雨村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他现在后悔了,他若是不好名,又如何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厚着脸皮来求八竿子打不着一点的族叔。
丢死人了。
贾赦的眼中闪过诧异,这贾雨村还有这般莽撞,愣头青之时。
贾赦没有着急回贾雨村的话。
小厮去宁国府,找到了贾敬。
贾敬听说是贾赦的小厮,命人将小厮带了来。
“今日,你家大老爷让你来找我有何事?”
小厮一本正经的朝着贾敬一礼。
“回敬大老爷的话,今日荣国府来了一个自称远亲,寻求帮助的进士老爷。”
“老爷拿不准,让小的过来问问。”
贾敬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不记得族里有读书好的?
“那人的家是哪里的?”
“湖州!”
小厮再次一礼回道,贾敬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
贾家有宗亲在湖州的?
“焦大你去将族谱拿来!”
“是!”
站在一边的焦大对着贾敬一礼,麻利的去拿族谱。
没一会,一厚摞的族谱出现在贾敬的桌子上,贾敬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还真有这么一户,是三百年前就分过去的。
这算是哪辈子的亲戚。
小厮弯着腰静静的等着贾敬说话。
查完的贾敬将手中的族谱合上,目光落在了小厮身上。
“是有这么一支,三百年过去,再近的关系也断了。”
“你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拿些银子打发了算了。”
非亲非故,两家都分宗三百年了,这人还能没皮没脸的找上来,足以看出此人的脸皮如何。
此人不可深交。
小厮点了点头,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