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杏花这一晚上睡觉都在想着糖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边上的佘大根呼噜打得震天响,另一侧睡着三个儿子。
老二佘兴宗也没睡,他低声喊道:“娘,睡不着吗?”
仇杏花叹了口气,“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也不知道你大哥今年会不会回来!”
佘兴宗语气中多了一丝期待,“要是大哥回来就好了,每年过年大哥都会带好多野兔野鸡回来!”
仇杏花娘家是深山山民,以打猎为生,她的大儿子佘兴祖五岁的时候就被接过去,跟着舅舅打猎,每年家里吃的肉都是佘兴祖送回来的,但并非年年都有。
仇杏花失笑,好整以暇地说道:“今年托你妹妹的福,咱家都吃了好几回肉了,快把你的嘴给养刁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娘,你别乱说!我可不是惦记着大哥的肉,我是想大哥回来跟我们一起享福,舅舅家肯定没有细粮吃,神仙还会给小妹很多好东西,要是明天早上起来能看见糖就好了。”佘兴宗一脸向往。
仇杏花哑然失笑,“睡吧,睡醒了再说,没有也不能失望,知道吗?”
佘兴宗重重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仇杏花随后跟着闭上眼睛,等她再次醒来,窗户缝隙已经透出亮光,这次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起身出屋,刚开门就碰见万氏。
婆媳俩打了个照面,齐齐进了佘淼的房间。
两人看到床尾堆着一堆东西,眼睛瞬间亮了,仇杏花率先进门,压低声音说道:“娘,我拿,你接着。”
“成!”万氏瞧着比仇杏花还激动。
婆媳俩跟土匪接头似的+,动静一点都不小,佘淼早就被吵醒了,装睡而已。
婆媳俩合力把所有的东西搬到堂屋,万氏立马去烧柴火,屋里亮堂后,两人开始翻动,当看到那些白糖红糖冰糖麦芽糖的时候,两人都傻眼了。
仇杏花尝了一点,眼睛亮得吓人,“娘娘娘.....甜的甜的,都是甜的!”
她们见过的糖只有饴糖,听说有钱人吃的是霜糖,霜糖啥样她们也没见过,仇杏花盯着白糖好久,激动地抓住万氏的手说道:“娘,这是不是霜糖?”
万氏也是这么猜想的,赶紧去把石氏叫起来。
石氏看到这些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比划了好久【这个像霜糖,但比霜糖干净细腻,这个是红糖,咱们这里见不到,其他地方挺多的,这个大块的我没见过,最后这个应该是饴糖,只是没裹糖粉,没切块,比饴糖好吃】。
仇杏花和万氏激动到控制不住音量,把全家都给吵醒了。
仇杏花抓着麦芽糖说道:“娘,这次过年咱多打一些年糕吧!有糖!”
万氏早就被这些糖晃花眼了,仇杏花一说,她想都不想就点头。
佘兴业几个则盯着那些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万氏宠孩子,当即中气十足地说道:“一人拿一块。”
仇杏花倒吸一口冷气,“娘,您可真大方!他们拿的这些糖都够我们一家用三年了!”
万氏嘴角抽了抽,估摸着也觉得自己有些败家,讪讪然道:“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仇杏花这才没再出声,转而看向其他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娘,这是......鞋子?里面还有一层毛绒,这咋做的?手艺也太好了!”
万氏跟着拿起一双,看了看,目光落到两个傻儿子身上,“试试?”
兄弟俩大大咧咧,让他们干啥就干啥,当即脱了脚上地草鞋,露出一双长满冻疮的脚,有些地方还烂了流脓,散发一股恶臭。
两人没心没肺,万氏和仇杏花石氏却垂下嘴角,一脸心疼。
仇杏花赶紧去烧热水,“先泡一泡,洗一洗再穿。”
万氏叹了口气,“等开春再进山弄点草药摸一摸,冻疮生得太厉害了,很疼吧!”
佘大根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疼,习惯了!”
屋里的佘淼听得心下一紧,冰天雪地的,躲在屋里猫冬的人都会长冻疮,更别说佘大根他们还要不时出去一趟,肯定特别严重,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真是该死!
堂屋没了说笑声,只剩下水声。
仇杏花和石氏麻利地给佘大根兄弟俩弄了热水,让他们泡一泡。
这会儿佘兰翻出那些袜子,“这是什么?看起来像穿在脚上的,还能拉伸!”
佘兰觉得好玩。
万氏端详了好一会儿,猜测道:“估计是袜子,神仙的东西不是咱们可以比的。”
说着她拿出比较长的袜子,等两个儿子洗完脚给他们穿上,再让他们穿雨靴。
东西上脚后,佘大根惊呆了,“娘,媳妇,好暖和!好舒服!”
佘大桩已经舍不得脱下来了。
仇杏花把鞋子袜子分了一下,发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