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淼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连求饶,“你小声点,我真的是刚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到这个地方了,我说真的!这身衣服是我从塔里找到的,我自己的衣服太脏,都不能穿了!”
“那这个令牌又是怎么回事?”男孩盯着佘淼腰间的令牌,眼神有些火热。
佘淼下意识护着令牌,“我顺手拿的!”
男孩目光惊疑不定,时不时看向他腰间的令牌,挣扎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沉声道:“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佘淼警惕地看着对方。
男孩冷笑道:“一会儿巡逻士兵经过,要是看见你坐在这里你说他们会不会盘问你或者抓住你?”
佘淼想到那根长鞭,面色一白,只能硬着头皮跟男孩进村。
这个村子一看就特别穷,房屋都是土坯和干草堆砌扎成的,屋顶又低又矮,成年人在里面肯定直不起腰,如何生活?
佘淼带着一肚子疑惑跟男孩走到村子中央一座普通农家院。
他利索开了门让佘淼进去。
佘淼还以为里面会异常逼仄难受,没想到竟然还有台阶,下了五六阶台阶她才真正看到屋内的景象。
这房子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面,只有一扇窗子,跟天窗似的,里面有三个房间,极小,差不多只能容纳一张床,一目了然。
堂屋只有一个坐人的草堆,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做饭的灶屋。
“你家.....好空旷。”佘淼弱弱地说了一句。
男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轻笑,“罪奴住的地方你还指望有桌椅给你喝茶吗?”
对于男孩的身份佘淼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男孩面色阴沉,深深看了佘淼一眼,好一会儿才冷漠地说道:“萧黎,该我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佘淼直觉男孩不会伤害她,渐渐放松下来,“我叫佘淼,刚刚都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这里来了,不过我可以在外面走动,士兵看到我并没有拦我,你能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男孩见她眼神清澈,不像经历过世态炎凉的模样,差不多已经信了她的话,
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只好坐下来,态度也温和了不少,“这里是石城寨最北的囹圄,方圆百里都是,被流放到石城寨的罪奴要先在这里劳作三四十年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有士兵巡逻,逃都逃不出去。
士兵按照每个罪奴的情况分派任务,有的采石,有的炼铁,有的打铁,有的造器,有的造纸,有的纺织缝纫,还有的浣洗、做饭等等。
只要流放过来,那些士兵就不会让你闲着,无论老少,都有适合的活计,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什么?”佘淼一脸好奇。
萧黎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孕妇,怀孕的女子可以分配到比较轻松的活。”
说着萧黎目光还往佘淼腰间的令牌扫了一眼,“等孩子满一岁再重新安排事情。”
“这么看来这里还挺人性的!”佘淼说道。
萧黎一脸嘲讽,“不过是因为石城寨没人,他们需要更多的人罢了!人性?简直可笑!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要你的令牌,我妹妹比你还小,却被分去造纸,天天搬重物,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若是能拿着你的令牌,她可以只送吃食,不用做重活,这就是我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把令牌给我!”
佘淼赶忙护住自己的令牌,“你你你.....你别过来!否则,我我我.....我喊人了!”
萧黎满头黑线,刚要开口,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女孩一边咳嗽一边下台阶,诧异地看着佘淼,“哥哥,她是谁?”
萧黎指着佘淼腰间的令牌,“你拿了那个令牌就不用去司纸坊了。”
萧玉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萧黎的意图,赶忙阻止他,“大哥,就算我真的拿了那个令牌去司食坊也没用。”
“为什么?”萧黎皱眉。
萧玉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司纸坊会少一个人,管事虽然看不上我们这些罪奴,也认不得我们的模样,可少了一个人做事他一定会上报的,只要一查就能查到我身上,我可能不会有些,但爹和娘怎么办?”
萧黎怨恨地攥紧拳头,瞪向佘淼,冷冷说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佘淼当下就要往外跑,结果刚起了个身,萧玉就直挺挺地朝她倒了下来。
萧黎吓白了脸,一直抱着萧玉,眼中全是惊慌和悲痛,眼泪决堤。
佘淼在一旁急得不行,“赶紧找大夫,你搂着她干什么?”
萧黎凄凉地摇了摇头,“没有大夫,什么都没有,病了只能自己撑,撑不过去就埋了。”
佘淼心下一凉,回过神来,赶紧用手摸了摸萧玉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