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难不成是肃宗皇帝的兄弟?”
那郭笑晨还在调笑:“合胜帮嘛,咱们不敢惹。欺负果毅山庄这伙人还不敢吗?他们祖传的玩意儿被咱们抢了来。咦,我说张五爷,你也别想什么美娟啦,果毅山庄那个穿粉衣服的女娃娃不是很美嘛……”
正说得得意,忽然啪的一声,不知哪里一块泥巴飞来,正塞在他嘴里。郭笑晨唔唔唔地叫不出声来。两名武师抄起兵刃,赶了出去。张鲲旭站起身来,把身旁五行轮提在手里。他弟弟张鹏旭闻声赶来,两兄弟站在一起,并不追敌,显是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郭笑晨把泥块吐了出来,王八羔子、祖宗十八代的乱骂。张鹏旭冷冷道:“一向只听说狗吃屎,今儿可长了见识,连泥巴也吃起来啦!”
武师戴笑明、钱笑显一个握了条软鞭,一个挺着柄单刀,从门外奔回,说道:“点子逃啦,没瞧见。”
这一切杜静芳全看在眼里,见到那口齿轻薄的郭笑晨一副狼狈相,心中暗自好笑,忽见东墙角上人影一闪。她装着没事人踱方步到外面,其时天色已黑,她躲在西墙脚下,只见一条人影从屋角跳下,落地无声,向东如飞奔去。
杜静芳想见识这位请郭笑晨吃泥巴的是何等样人物,施展轻功,悄无声息跟在后面,双手仍是捧着茶杯,长衫也不捋起。她数十年苦练的轻功真是非同小可,虽然出步迅速,前面那人却丝毫未觉。片刻之间,两人奔出了五六里地。前面那人身材苗条,体态婀娜,似乎是个女子,但轻功也甚高明。过了个山坡,前面黑压压一片森林,那女子直穿入林中,杜静芳也跟着追去。树林中落叶枯枝,满地皆是,一踏上去,沙沙作声。她怕那女子发觉,脚步稍慢,就这么一瞬之间,已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忽然云破月现,一片清光在林隙树梢上照射下来,满地树影凌乱,远处粉衫一闪,那女子已出了树林。
杜静芳跟到树林边缘,掩在一株大树后面向外张望,林外一大片草地,搭着八九个帐篷。她好奇心起,有心要窥探一番。静待两名守望者转过身去,提气一个“燕子三抄水”,跃到了帐篷外一匹骆驼身后,守望者并未发觉。她弯身走到中间一座最大的帐篷背后,伏下地来,帐篷里有人在慷慨激昂的说话,她轻轻掀起帐幕底脚一角,向里张望。
帐幕中点着两盏油灯,许多人坐在地毡之上,便是白天遇到的商队。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咭咭咯咯的说起话来,杜静芳移眼望去,见说话的正是那粉衣女郎。她话声一停,手腕一翻,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光耀眼的铁骨折扇。
她用折扇的扇骨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刺,几滴鲜血滴在酒里。帐篷中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拔出佩刀,滴血酒中。那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举起酒杯,大声说了几句话。
杜静芳从他们话语中听到了个大概,知道那个中年人名叫郭骞赫,是玉门关外敦煌市果毅山庄的庄主。那个粉衣女郎是他的女儿,名叫郭珈允,江湖人称“瑶台清光”。果毅山庄有一部祖传秘籍《天鉴神功》,天平军节度使骆春昱西征,乘机夺走了这本秘籍,要送去大业城给吴枢密。所以他们才大队东来,誓死夺回祖传秘籍。
杜静芳得知这伙人的图谋与己无关,不想再偷听下去,正要抽身回去。哪知就这么一动,郭珈允已经察觉,低声道:“外边有人!”长身纵出帐来,杜静芳不愿惹事,便向树林跑去,身法极快。郭珈允手一扬,一颗铁莲子向她打去。
杜静芳听得背后一股疾风,知有暗器袭来,微微侧身,这时双手仍捧着茶杯,伸出右手食指,看准铁莲子向下轻轻一拨,铁莲子自平飞变为下跌。她左手拿着茶杯,以食中两指揭开杯盖,铁莲子扑的跌入杯中。她头也不回,施展轻功回酒店去了。
到酒店时,大伙均已安睡。前台说道:“阿姨,溜达了这么久,看夜景么?”杜静芳嗯了一声,走进房中,取出茶杯里的铁莲子,见是精钢打成,上面刻着一个“允”字,便随手放入口袋里。
次日一早,物流大队先行。“万丈——狂澜——”一路喊出去,万澜物流一杆大旗在前开道。杜静芳看万澜这伙人的骡驮并不沉重,几名武师全都护着张鲲旭,看来他所背的那个红布背包才是真正要物。至于包中是什么“玩意儿”,她也不去理会了。
万澜物流一行人走后,田副将率领士兵也护送着张夫人上路了。日中在黄岩子歇了店,一路是上山的斜路,预计当日赶着翻过三条长岭,在岭下的三道沟落店。山路险峻,愈来愈陡。张晶珠和田副将紧紧跟着张夫人的车,生怕一个失脚,车子跌入山谷,那可是粉身碎骨之祸。
行到傍晚时分,正到乌金峡口,只见物流大队都坐在地上休息,田副将指挥随从,也休息一刻。乌金峡两边高山,中间一条山路,十分陡削,途中不易停步,必须一鼓作气上岭。杜静芳落在后面,背转了身,不与万澜物流的武师朝相。
休憩罢,进入峡口,万澜物流人众与田副将手下士兵排成了一条长龙,人众牲口都是气喘吁吁地上山。杜静芳忽见右边山峰顶上人影一闪,似乎有人窥探。猛听得前面一阵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