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漾道:“诸位,咱们只好先退出开封城。眼下雷护法尚未救出,跟官兵接硬仗没有好处。”王怡丹恨恨不已,叫道:“张博华关住雷哥,咱们先杀了他小老婆。帮主,你许不许?”庄无漾不解,问道:“张博华的小老婆?”王怡丹道:“是啊。咱们在都统府抓住的那个妖娆女人,她说她叫什么曹小燕,是张博华的小老婆。这个贱婢本来又哭又闹,已给我几个耳刮子打得服贴了。”群豪知她想念丈夫,心头烦躁,拿这女人出气,都不禁微笑。
沈会会道:“帮主,请你写封信给张博华,如此如此。”庄无漾会意,说道:“好极!”提起笔来,写了封信道:“张都统勋鉴:今晨游湖,邂逅令宠,知为都统所爱,故特邀驾。谨此奉闻。合胜帮帮主庄无漾拜上。”
庄无漾道:“先锋,你送去给张博华。一帆,你跟随先锋之后接应。”徐先锋、陈一帆两人接令去了。
庄无漾道:“张博华如果宠爱他这小妾,或许不致轻举妄动。但是若有吴郡王的命令,他即使心有所忌,也不得不遵令而行。沈军师,你瞧怎么办?”沈会会道:“咱们本来想劫了玉瓶,跟吴郡王讲讲买卖。哪知这对玉瓶如此珍贵美丽,料想吴郡王这种浪荡子弟见了一定爱不释手,那么他答应罢兵言和也大有可能。咱们取了玉瓶,岂不是坏了果毅山庄的大事?倘若因此兵连祸结,生灵涂炭,也是不妥。”庄无漾皱眉道:“话是不错,可是咱们辛苦得来的玉瓶,就此送还他不成?”沈会会道:“我盘算得一条计策,帮主你瞧成不成?”当下把计谋说了出来。郎安琪当即叫道:“太不光明正大,我不喜欢。”郎天扬道:“听帮主吩咐,女孩子家别多嘴。”郎安琪低声唠叨:“这不缺德么?”
庄无漾沉思片刻,说道:“既要不误双方和议,又要相救雷护法,你这条计策两者兼顾,大可用得。你去跟那使者说吧。”转头向郎安琪笑道:“会会对待好朋友,可决无半分缺德,郎小姐不必担心。”郎安琪微微一笑,心道:“我才不担这心呢。”
沈会会去见胡宗庆,说道:“我引你去见郡王千岁。”陈超刚捧了皮盒,盒中玉瓶已取出了一个,贴还封条,胡宗庆并不知情。
三人来到知府官衙前,陈超刚将皮盒交给使者,向知府官衙一指,说道:“你自己去吧。”两人径回金明张家去了,途中遇见徐先锋和陈一帆,说张博华接到信后,又惊又怒,收兵回去了。
下午四点左右,管家递进一张帖子来,说有个军官来拜会帮主,帖上写的是“后学田良野顿首”。张友山笑道:“沈军师,你的计谋多半成了,这位田副将是张博华的亲信。”庄无漾道:“一帆,你去见他吧。”
陈一帆来到客厅,见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满脸被滚油烫起的伤泡,认得那天在都统府曾经交过手的。陈一帆道:“田副将要见敝帮帮主,不知有何见教?”田良野道:“我奉都统大人差遣,想见贵帮庄帮主商量一件要事。”陈一帆道:“敝帮帮主现下没空,田副将对我说也是一样。”田良野心想:“我是朝廷命官,来见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已是屈尊,居然他还搭架子不见。”心头火冒,但既然是有求而来,只得强抑怒气,说道:“都统大人刚才收到庄帮主的信,得知他的妾室在贵帮这里,盼望庄帮主放她回去,都统大人自然另有一番心意。”陈一帆道:“这个好办,我想我们庄帮主无有不允的。”
田良野道:“还有第二件事,那是关于玉瓶的。”陈一帆嗯了一声,并不答腔。田良野道:“果毅山庄派人送了一对玉瓶求和,郡王千岁已经看到了,打开皮盒,却见少了一个,很是震怒,一问使者,说曾有一位青年大官问过他话,那人自称是河南水陆兵马都统治使张博华。千岁把都统大人叫去询问,都统大人自然莫名其妙。幸亏千岁英明,知道都统大人决不会做这等事,其中必有别情,所以倒也没有怪罪。”
陈一帆轻描淡写道:“那很好呀。”田良野道:“然而郡王千岁说了,这事要着落在都统大人身上,限他三天之内,将失去的玉瓶找到呈上,这个就很为难了。”陈一帆道:“找不到的话,怕是要被革职查办吧?其实呢,不做官也很清闲呀。不过若是满门抄斩,就苦恼些了。”
田良野只得不理他的嘲讽,说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兄弟今日特地来求贵帮交还玉瓶。”陈一帆仍是不动声色,淡淡道:“玉瓶什么的,我们倒没听说过。不过张都统既然遇上了这个难题,田副将又亲自光降,咱们帮忙找找,也无不可。过得一年半载,或许会有点头绪也说不定。”田良野武艺虽不甚高,但精明干练,很会办事,知道跟这些江湖好汉打交道,越爽快越有结果,便道:“都统大人说,他对贵帮庄帮主慕名已久,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结交亲近,今日贸然来求两件大事,无功不受禄,心中也是过意不去。所以庄帮主有什么意思,请不客气的吩咐下来。”
陈一帆道:“田副将十分爽快,那再好没有。敝帮帮主的意思,第一件,我们合胜帮今天得罪了张都统,要请他大肚包容,既往不咎。”田良野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