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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相悦藏机(3 / 8)

:“西湖清且涟漪,扁舟时荡晴晖。处处青山独住,翩翩白鹤迎归。昔年曾到孤山,苍滕古木高寒。想见先生风致,画图留与人看。”笔致甚为秀拔,却无图章落款。

肖帆道:“微有秀气,笔力不足!”马永明低声道:“这是当今天子御笔。”大家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胡杰明大声宣布:“检点采品已毕,状元刘琼瑶,榜眼李月娇,探花黄淑莲。”湖上彩声四起。

胡杰明等见了这三卷书画,知道送的人不是宗室贵族,便是巨绅显宦,可是看那艘船却也不见有何异处,夜色之中,船上乘客面目难辨。大家怕这风流韵事被督查御史检告,本来要赋诗联句以纪盛,现下也都不敢了,悄悄上岸散去。

吴郡王正要回去,忽听刘琼瑶在船中又唱起曲来,但听歌声柔媚入骨,不由得心痒难搔,对卫观澄道:“你去叫这妞儿过来。”

卫观澄应了,正要过去,吴郡王又道:“你莫说我是谁!”卫观澄道:“是,下官知道。”游船划近刘琼瑶花舫,卫观澄跨过船去。过了片刻,拿回一张纸笺,递给吴郡王道:“她写了这个东西,说:‘请交给你家相公。’”吴郡王接来灯下一看,见笺上写了一诗:“暖翠楼前粉黛香,六朝风致说平康。踏青归去春犹浅,明日重来花满床。”字迹殊劣,笺上却是香气浓郁,触鼻心旌欲摇。

吴郡王笑道:“我今日已到,何必明日重来?”抬头看时,刘琼瑶的花舫已摇开了。他贵为郡王,几时受过女人的推搪?可是说也奇怪,对方愈是若即若离,推三阻四,他反觉十分新鲜,愈是要得之而后快,忙传下令:“叫船夫快划,追上去!”

众侍卫见郡王发急,个个奋勇争先,当即纷提船板,奋力划水。众侍卫或外功了得,或内力深厚,此时“忠”字当头,“勇”字当先,戮力王事,劲运双臂,船板激水,实为毕生功力之所聚,真是立竿见影,桨落船飞,迅速追上刘琼瑶的花舫。

吴郡王悄立船头,心逐前舟,但见满湖灯火渐灭,箫管和曲子声却兀自未息,前面花舫中隐隐传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低笑柔语。吴郡王醺醺欲醉,忽然想起两句诗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两船渐近,花舫窗门开处,一团东西向吴郡王掷来。晏成龙一惊,暗叫:“不好!”左手一招“降龙伏虎”,右手一招“擒狮搏象”,这是他“金钩铁掌”大擒拿手中的成名绝技,阵上夺枪,夜战接镖,手到拿来,百不失一,但见他身如渊停岳峙,掌似电闪雷震,果是武学大宗匠的风范,出手更不落空。众侍卫一见无不暗暗喝彩。没料想触手柔软,原来不是暗器,忙递给郡王。

吴郡王接过一看,见是一块红色汗巾,四角交互打了结,打开一看,包着一片糖藕,一枚百合。一喻佳偶,一示好合。吴郡王如何不解得这风流含意?那汗巾又滑又香,拿在手里,不禁神摇心荡。

不一会儿,花舫靠岸,灯光中只见刘琼瑶登上一辆小车,回过头来,向吴郡王嫣然一笑,放下了车帷。车旁本有两人手执灯笼等候,这时灭了灯笼,在黑暗中隐没。卫观澄大叫:“喂,等一下,慢走!”那车夫并不理会,蹄声得得,缓缓向南而去。卫观澄叫道:“快找车。”但深夜湖边,却哪里去找车。

晏成龙低声嘱咐了几句,张梁栋施展轻功,“七步追魂”、“八步赶蟾”,不一刻已越过车,回过身来喝命车夫慢走。不久张宝贵竟找到一辆车来,自是把坐车乘客赶出而强夺来的。吴郡王上了车,张宝贵亲自驾车,众侍卫和内侍跟随车后。前面马车缓缓行走,张宝贵抖擞精神,驾车紧跟。当年造父驾八骏而载周穆王巡游天下,想来亦不过是这等威风。

晏成龙见车子走向城中繁华之区,知道没事,放下了心,料想今日郡王定要在这妓女家中过夜,但日前曾见她与合胜帮的人物在一起,怕有阴谋诡计,不可不防,忙命张梁栋去加调人手,赶来保护。

刘琼瑶的车子走过几条大街,转入一条深巷,停在一对黑漆双门之前,一名男子下车拍门。吴郡王也走下车来。只听得呀的一声,黑漆双门打开,走出一个老妈子来,掀起车帷,说道:“小姐回来了,恭喜你啦!”刘琼瑶走下车来,见吴郡王站在一旁,忙过去请安,笑道:“啊哟,吴相公来啦。刚才真多谢你赏赐。快请进去喝杯茶吧。”吴郡王一笑进门。

张宝贵抢在前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按剑柄,既防刺客行凶犯驾,又防嫖客争风吃醋,敌踪一现,自当施展“达摩剑法”,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回。好在他已改用铁链系裤,再也不怕菩真长剑削断裤带了。

进门是个院子,扑鼻一阵花香,庭中树影婆娑,种着两株桂花。这时八月天气,桂花开得正盛。吴郡王随着刘琼瑶走入一间小厢房,红烛高烧,陈设倒也颇为雅致。晏成龙在厢房中巡视一周,细听床底床后都无奸人潜伏,背脊在墙上一靠,反手伸指一弹,察知并无复壁暗门,这才放心退出。女仆上来摆下酒肴。吴郡王见八个碟子中盛着肴肉、醉鸡、皮蛋、肉松等宵夜酒菜,比之宫中大鱼大肉,另有一番清雅风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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