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每一句都打入了吴郡王的心坎,他早想能够做一番事业,开创一代大治之世,心想倘若真的如庄无漾所说,由自己代替自己父帅来取代夏少帝,然后励精图治,自己的功业虽然不见得能和汉祖唐宗、洪武泽东相比,但也不会比同样篡逆上位的司马炎、赵匡胤差了。
他正想接话,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犬吠之声,又见庄无漾双眉一扬,凝神外望,只见四条身躯异常庞大的金毛獒犬向开宝寺塔急奔而来,后面跟着两人。
转眼之间,两人四獒已奔到塔下,隐隐听到有人厉声喝问。开宝寺塔高十三层,吴郡王和庄无漾这时在第十二层上,与塔下相距甚远,听不清楚下面说话。只见两人四獒都冲进了塔中,忽然四条金毛獒犬反身奔逃,又看到何超强手夹弹弓追出,一阵连珠弹把四獒打得狺狺狂叫。
庄无漾正在奇怪,不知两人四獒是什么路数,忽见塔中一人蹿出,身法迅疾无比,夹手把何超强的弹弓夺过,左掌便向他项颈劈落。何超强一闪没能避开,忙举手格挡时,被那人用弹弓弓端在腰里一戳,截中穴道,俯身跌倒。那人头也不回,直奔进塔。这人刚进塔门,塔里便抛出一个人来,仰天跌在地下,动也不动,却是陈超刚。又听得塔内的张友山、张小岗父子哨声大作,连连报警。
吴郡王见来了救援,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大喜。庄无漾四下一望,见各处并无动静,知道来攻的只此两人,张友山父子此时才发警号,想是对手行动过速,待到发现,敌人已经入塔。这两人身手如此矫健,必是大内侍卫中的高手,看来比之金钩铁掌晏成龙尚要胜得一筹。
四条金毛獒犬重又折回,再蹿进塔内,只听得少女斥骂声、叫喊声,獒犬吠叫声响成一片,那是把守第二层的郎安琪和莹萍正在对付獒犬。突然两声惊叫,第二层窗口中投下两件兵器来,一是弯刀,一是软鞭。庄无漾认得是郎安琪和莹萍所用,想是被敌人夺去而掷下来的,不知两人是否遇险,甚是担心。
吴郡王见庄无漾本来神色自若,忽然脸有忧色,知道自己手下人占了上风,暗暗欢喜,突见他转露微笑,忙向下望。只见一条大汉手舞大铁桨,将四条獒犬打出塔来。郎安琪和莹萍抢出来扶了何超强和陈超刚进去。四条獒犬猛恶异常,真如四头雄狮一般。一条獒犬后腿给铁桨打断,兀自不退,仍然猛扑乱咬,阮横波给四只獒围在垓心,一时也无法取胜。
莹萍又从塔里奔出,双手连挥,十几块砖头把獒犬打得汪汪乱叫。阮横波乘机一桨,击在一条獒犬臀部,把它直掼出去。郎安琪也奔出塔外呐喊助威,眼见四獒就要给阮横波和莹萍尽数打死。忽然第六层窗口有人探出头来,撮嘴作啸,声音甚是奇特。四獒一听,立即掉头,向外奔去。郎安琪和莹萍拾起兵刃,站在塔下守御,怕再有敌人来攻。
庄无漾见敌人在第六层窗口中指挥獒犬,心想:“那么第四层的石春峰、第五层的陈一帆和第六层的徐先锋都没拦住他们……”想到这里,暗叫:“不好!”敌人武艺极高,而且两人合力,己方每层一人,一定拦他们不住,正要下令集合四人在第九层上拦截,忽见第七层窗中蹿出一人,正是沈会会。
他刚跃出窗口,后面一人跟着跳出,一把抓住了他左脚。庄无漾大吃一惊,手中扣住的三粒围棋子正要掷出,忽听沈会会大喝:“看镖!”右手一扬,敌人一缩头,却无暗器射来,沈会会乘机一挣,挣脱了左脚鞋子,已站在宝塔檐角之上。
这时距离已近,看清敌人一身灰衣,满头白发,竟是个老太婆。她背插单剑,双手空着,凌空跃起,又抓了过去。沈会会右手无刀,想来已被敌人打脱,左手铁拐使招“一夫当关”在胸前一横,又喝:“看镖!”那老太婆骂道:“小兔崽子,莫想再骗你奶奶!”夹手来夺铁拐。哪知沈会会这一次却非虚招,已揭起塔顶瓦片猛掷过去。那老太婆避让不及,迎面一掌,把瓦片击得粉碎,四散纷飞。守在第八层的清风双子似乎已被另一人缠住,始终没出来相助。沈会会武功远不及那老太婆,交手数招,迭遇凶险,他声东击西,又支撑了一会儿。
郎安琪抬起了头,仰望沈会会在塔角上和那老太婆恶斗,眼见不敌,很是焦急,大叫:“爸爸,爸爸,快动手呐!”
郎天扬守在第十层上,也早看见两个徒弟被打倒,义子处境危险,探身窗外,叫道:“什么人在这里撒野!”两枚铁胆一先一后向那老太婆掷去。铁胆未到,那老太婆忽然如飞般直纵而下,左手手掌在瓦上一按,一个筋斗翻过来在第六层上站住,只听得叮叮叮一阵乱响,袖箭、铁莲子、钢镖、背弩,一批暗器纷纷落在第八层塔顶上,却是守在第九层上的王万户为助沈会会而放。
郎天扬铁胆打空,啪啪两声,把塔角的木檐打断。沈会会俯身抢住一个,另一个在塔角瓦沟中乱转。郎天扬纵身跃下想拾,脚未踏实,突然一阵掌风向胸口袭来。
他身子临空,无法避让,掌风来势凌厉,若是出手抵挡,悬空不能借力,必被敌人推下塔去,跌得粉身碎骨,危急中将龙头钢杖在面前一立,和身向敌人扑去,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