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四兄弟喝道:“走吧!”跳上了马背,心中仍不服气,问郭惠恩:“你真的敢去?”
郭惠恩回答说:“有什么不敢?”走到郭骞赫面前说:“爸爸,你写回信,我给你送去吧。”郭骞赫心下踌躇,席天高一再相激,非要他这小女儿去不可,不去是失了山庄面子,让她去吧,可实在放心不下,便向庄无恙招招手。庄无恙走了过来,郭骞赫离座相迎,携了他的手走到帐中。郭惠允与郭惠恩姐妹随后跟了进去。
郭骞赫一进营帐,立即抱住庄无恙,说道:“庄会长,哪一阵好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庄无恙说:“我有事到来,途中得到消息,因此赶着来见您,想不到路上竟先遇见了二小姐。”郭惠恩听父亲叫他“庄会长”,呆了一呆。
庄无恙虽与郭骞赫讲话,一直留神着她两姐妹,见郭惠恩脸露惶惑之色,忙转头说:“有一件事很对你不起,我没跟你说明真实身份。”郭骞赫接着说:“这位庄会长是我们的大恩人,咱们的秘籍就是他给夺回来的。他救过你姐姐性命,最近又散了骆春昱的军粮,天平军不敢迅速深入,咱们才能调集人马转移到这里。他对咱们的好处,真是说也说不尽。”庄无恙连声逊谢。郭惠恩嫣然一笑说:“你不说明自己身份,原来是不肯提到你对我们的恩惠,我自然不会怪你。”
郭骞赫说:“那使者如此狂傲无礼,幸得庄会长仗义出手,挫折了他的骄气。他激柔柔去做使者,庄会长你瞧能去吗?”庄无恙心想:“他们山庄大事,旁人不便代出主意,我只能从旁尽力相助。”当下说:“我从内地远来,这里的情形完全不知,郭庄主如果说去,在下自当尽力护送。要是觉得不去的好,那么咱们另想法子回绝他。”
郭惠恩凛然说:“爸爸,您与姐姐天天都为了战事操心,还在战场上跟他们性命相拼。我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出一点力。我去做一趟使者,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不去,可让天平军取笑咱们啦。”郭惠允说:“妹妹,我只怕天平军要难为你。”郭惠恩说:“你每次出战,也总是冒着性命危险,我冒一次险也是应该的。他本事这样好,我跟他去一点也不怕,姐姐,我真的不怕。”
郭惠允见妹妹对庄无恙一往情深,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对郭骞赫说:“爸爸,那就让妹妹去吧。”郭骞赫说:“好,庄会长,那么我把小女托给你啦。”庄无恙脸上一红。郭惠恩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向他溜了一溜。郭惠允却把头转向一边。郭骞赫写了回书,只有几个大字:“抗暴应战,天必佑我。”庄无恙见这寥寥数字辞气悲壮,连连点头说好。郭骞赫把信交给郭惠恩,吻吻她的面颊,给她祝福。郭惠允说:“妹妹,祖师保佑你,愿你早去早回。”郭惠恩抱住了姐姐,笑着称谢。
四人走到帐外,郭骞赫下令设宴,款待使者和他的随从。食毕,鼓乐手奏乐欢送宾客。席天高一举手,一马当先,绝尘而去。郭惠恩和庄无恙骑了马跟随在后。
郭惠允望着七人背影在黑暗中隐没,胸中只觉空荡荡地,似乎一颗心也随着七匹马的蹄声,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漠之中。
郭骞赫说:“允儿,你妹妹真勇敢。”郭惠允点点头,忽然掩面奔进营帐。一时之间,似乎有个大铁锤在不停敲打自己胸口,腹痛心酸,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郭惠恩和庄无恙跟着席天高奔驰半夜,黎明时到了天平军营中。席天高请他们在一座营帐中休息,自行先去见骆春昱。向骆春昱行礼毕,见他身旁坐着一名军官,看服色是御林军的,便向他微一点头,对骆春昱说:“禀告经略使,小将已将战书送去。他们很是横蛮,不肯投降,还派人送了战书来。”骆春昱哼了一声说:“真是至死不悟。”对身旁的副将说:“传令升帐。”
命令下去,号角齐鸣,鼓声砰砰,各级军官齐在大帐伺候。骆春昱走到帐中,众军官躬身施礼。骆春昱命在将位左侧设一位子,请奉旨到来的御林军军官坐下,再命三百名装甲亲兵手执兵刃,排成两列,兵卫森严,然后传敦煌使者入见。
郭惠恩在前,庄无恙跟在身后。郭惠恩脸露微笑,毫无畏惧之色。众人见敦煌城派来的使者便是昨日阵上所见的青年男女,都感惊异。骆春昱本想临之以威,哪知从刀枪丛中进来的竟是这美貌少女,一时倒呆住了。郭惠恩向骆春昱行了礼,取出父亲的回信,双手呈上。
骆春昱的亲兵过来接信,走到她跟前,忽然闻到一阵甜甜的幽香,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正要伸手接信,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一双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指如柔葱,肌若凝脂,灿然莹光,心头一阵迷糊,顿时茫然失措。骆春昱喝道:“把信拿上来!”那亲兵吃了一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郭惠恩把信放在他手里,微微一笑。那亲兵漠然相视。郭惠恩向骆春昱一指,轻轻推他一下。那亲兵这才把信放到骆春昱案上。
骆春昱见他如此神魂颠倒,心中大怒,喝道:“拉出去砍了!”几名军士拥上来,把那亲兵拉到帐外,接着一颗血肉模糊的首级托在盘中,献了上来。
骆春昱喝道:“首级示众!”军士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