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待说话,终于忍住。
陈一帆继续说:“只见蔡锦昂走到床边,蓦地向前一扑,随即向后纵出。只听得高道长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双眼鲜血淋漓,两颗眼珠已被那狼心狗肺的恶贼挖了出来!”
庄无恙义愤填膺,忽地跳起,右掌在床边一拍,打得泥沙纷飞,切齿说:“不杀这恶贼,誓不为人!”郭惠恩从未见过他如此大怒。心中害怕,紧紧拉住他衣袖。沈会会等虽然已听陈一帆说过此种经过,这时却仍是愤怒难当。
陈一帆手中双钩抖动,格格直响,语言发颤,继续说:“高道长不作一声,一步一步向蔡锦昂走近,脸上神色十分怕人,突然飞脚踢出。蔡锦昂闪跃退开。高道长瞧不见,这一脚踢在床上,砰的一声,床给他踢去了半边,屋中灰土飞扬。蔡锦昂似乎也有点怕了,想夺门而出,高道长听到声音,已抢到门口,拦住去路,侧耳静听。蔡锦昂走不出去,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高道长听准来路,和身扑上,左腿横扫过去。哪知蔡锦昂是故意诱他来踢,先已把长剑插在自己身前。高道长这腿扫去,刚好踢到剑上,一只左脚登时切了下来。”郎安琪咬牙切齿,提刀不住狠砍身旁沙土。
陈一帆说:“这时我和春峰实在忍不住了,顾不得身在险地,非他敌手,两人不约而同的破窗而入,齐向那恶贼杀去。想是他作了恶事心虚,又怕我们还有帮手,只斗了几回合就逃了。我们追出去,春峰被恶贼的芙蓉金针打中。我扶了春峰回到屋里,想先给高道长止血。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在墙上撞死了。”庄无恙问:“他说了句什么话?”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人人都是一凛。
陈一帆说:“高道长说:‘要杜师妹和亦川替我清理门户!’这时外面听到我们争斗的声音,有人起来喝问。我忙把春峰扶回寓所。第二天我再去探看,见他们已把高道长收殓了。春峰被打中五枚金针,我给他取出之后,现今在大业城双柳子胡同调养。蔡锦昂说吴委员要他来大西北找一个人,我想莫非是来找会长的师父?曾听会长说,吴委员有两件干系重大的东西寄存在谢老前辈那里。虽然谢老前辈武功精湛,决不惧他。只是这恶贼如此恶毒,倘若大伙儿以为他已改过,说不定会中了他奸计,因此我日夜不停的赶来报信。在河南遇到了龙门帮的人,得知会长见过他们王瑞龙帮主,我就去见他,刚好遇到雷主任、沈军师他们。我们一起去找苏学士。他得知师父遇害,伤心得不得了,大家赶到这里,想不到会和会长相遇。”庄无恙问:“春峰伤势怎样?”陈一帆说:“伤势可不轻,幸好没打中要害。”
这时寒风越来越大,天上铅云密密层层,似欲直压上头来。郭惠恩说:“就要下雪了……”但觉寒意难当,向庄无恙身上更靠紧了些。
郎安琪胸头一直憋着一股气,这时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哼!你怎么知道要下雪了?”庄无恙见她声势汹汹,有点奇怪。过了一会儿,郎安琪又板起脸问:“庄大哥,你到底心中爱的是郭惠允姐姐呢,还是爱她?”
庄无恙脸红不答。沈会会扯扯她衣角,叫她别胡闹。郎安琪着急说:“你扯我干什么?郭姐姐人很好,不能让她给人欺负。”庄无恙心想:“我几时欺负过她了?”知道郎安琪是直性人,不说清楚下不了台,便说:“郭姑娘为人很好,咱们大家都是很敬佩的……”郎安琪抢着说:“那为什么你见她妹妹好看,就撇开了她?”
庄无恙被她问得满脸通红。王怡丹出来打圆场:“会长和咱们大家一样,和她见过一次面,只说过几句话,也不过是寻常朋友罢了,说不上什么爱不爱的。”郎安琪更急了,叫道:“怡姐,你怎么也帮他?郭姐姐送了一把祖传的金刀给他,会长瞧着她的神气,又是那么含情脉脉的,我虽然笨,可也知道这是一见钟情……”王怡丹笑着说:“又是含情脉脉,又是一见钟情的,哪里笨啦?”郎安琪怒道:“你别打岔!咱们背地里都说他两个是天生一对。怎么忽然又不算数了?他虽是会长,原则性的问题,我可要问个清楚。”
郭惠恩听她们语气紧张,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很是诧异。
庄无恙无奈说:“郭惠允姑娘在见到我之前,就早有意中人了。就算我心中对她好,那又何必自讨没趣?”郎安琪一呆,问道:“真的么?”庄无恙叹了口气说:“我怎会骗你?”郎安琪登时释然,说道:“那就是了。你很好,我错怪你啦,害得我白生了半天气。对不起,你别见怪。”大家见她天真烂漫,当场认错,都笑了起来。
郎安琪本来对郭惠恩满怀敌意,这时误会消除,过来拉住她手,很是亲热,忽然面上一凉,一抬头,只见鹅毛般的雪花飘飘而下,欢喜说:“郭妹妹,你说得真准,果然下雪了。”庄无恙一跃而起,叫道:“咱们冲!”
众人跳了起来,把马匹从坑中牵上。天平军见到,呐喊冲来。众人跃上马背,陈一帆当先冲出,奔不数丈,忽然“哎哟”一声,连人带马摔倒在地。雷安瑞大惊,拍马上前,尚未走近,坐马中箭滚倒。雷安瑞跃起纵到陈一帆身旁,陈一帆已经站起,说道:“马给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