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如此。你们两队和青旗军调换马匹,要骑最好的良马,不许有一匹马是次等的。”黑旗军两名队长接令去了。
郭骞赫叫道:“你把一万三千名精兵全都调去干不急之务,却派两千老兵小兵去救人,这是什么用心?”原来敦煌军中青旗白旗两军最精,黑旗军远为不及,黑旗第三、第四两队由老年及未成年组成,尤为疲弱,平时只做哨岗、运输之事,极少上阵。郭俊贵对这个妹妹素来敬服,这时心中也充满怀疑。
郭惠允说:“我的计策是……”郭骞赫怒火冲天,叫道:“我再不信你的话啦!你……你喜欢庄会长,他却喜欢上了你妹妹,因此你要让他们两人都死。你……你好狠心!”
郭惠允气得手足冰冷,险些晕厥。郭骞赫气头上不加思索,话一出口,便觉说得太重,呆了一呆,翻身上马说:“我去和柔柔死在一起!”弯刀一挥,叫道:“黑旗第三、第四队,跟我来!”两队老少战士刚掉换了良马,跟随庄主,在风雪中向大漠驰去。
郭俊贵见妹妹形容委顿,安慰说:“妹妹,爸爸心中乱啦,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郭惠允右手按住心口,额头渗出冷汗,隔了一会儿说:“我去接应爸爸。”郭俊贵说:“瞧你累得这样子,你歇着。我去接应。”郭惠允说:“不,你指挥东路青旗各队。我去。”跨上战马,带领黑旗第二队奔了出去。
这时大营只余下两三百名伤兵病兵,一万五千名战士空营而出。
莹萍心中气苦,骑了烈焰马,哭哭啼啼的向庄无恙等被围处奔去。驰近敌军时,天平军居然并不出力阻拦,敷衍了事般的放了十几支箭,羽箭飞来,都离得莹萍远远的,少说也有丈余。她冲近土坑,樊硕壮欢呼大叫:“莹萍回来啦!”
莹萍一声不响,翻身下马,把烈焰马牵入坑内,坐倒在地,放声大哭。郎安琪说:“别哭,别哭,怎么啦?”沈会会叹气说:“还有什么可问的?郭惠允不肯发兵。”莹萍哭着说:“我跪下跟她磕头……苦苦哀求……她反而骂我……”说罢又哭。众人默然不语。
郭惠恩问庄无恙这姑娘为什么哭。庄无恙不愿让她难受,说道:“她出去求救,走了半天,冲不出去。”郭惠恩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莹萍接过,正要去擦眼泪,忽觉手帕上一阵清香,便不敢用,伸衣袖擦去眼泪鼻涕,把手帕还了给她。
沈会会说:“咱们是冲不出去了。雷主任,你说该怎么办?”雷安瑞听沈会会忽然问他而不问庄无恙,微一沉吟,已知他用意,说道:“会长,你快和这位姑娘骑烈焰马出去。”庄无恙惊讶问:“我们两人?”雷安瑞说:“正是,咱们一起出去是决计不能的了。你肩头担负着天大担子。不但大光明会数万会员要你率领,全国人民的未来也落在你身上。”陈一帆、苏亦川、郎安琪等都说:“只要你能出去,我们死也瞑目。”庄无恙说:“你们死了,我岂能一人偷生?”沈会会说:“会长,时机紧迫。你若不走,我们可要用强了。”
庄无恙顿了一顿说:“好。”把烈焰马牵出坑外,向众人一拱手,把郭惠恩扶了出去。雷安瑞等均知这番是生离死别,都十分难过,王怡丹已流下泪来。庄无恙却若无其事的和郭惠恩上马而去。
众人心头沉郁,又担心庄无恙不能冲出重围。雷安瑞豪迈如昔,大声说:“咱们这里连会长和这位郭姑娘,不过十个人,现今已杀了七八十名敌兵。各位,咱们要杀满多少人才肯死?”王怡丹说:“至少再杀一百名。”郎安琪说:“这些士兵坏死啦,咱们杀足三百名。”雷安瑞说:“好,大家数着。”樊硕壮说:“凑足五百名!”
陈一帆在上守望,回过头来叫道:“咱们这里还有八人,大光明会的会员要以一当百。瞧着!”这时正有三名天平军在雪地中慢慢爬过来,陈一帆扯起长弓,连珠箭箭无虚发。只听莹萍数着:“一、二、三!好!陈长老,好极啦。”苏亦川兴致也提了起来,叫道:“就是这样,要咱们死,可不大容易,总得杀满八百人。”沈会会笑着说:“这越来越不容易啦。要是杀不足数,咱们岂不是死不瞑目?”
群豪死意既决,反而兴高采烈。莹萍本来甚是害怕,见大家如此,也强自壮胆,心想:“公子是英雄豪杰,我可不能辱没了他。”樊硕壮哈哈傻笑,颠来倒去地大叫:“老爷今日要归天,先杀敌军百八千!”
忽听得陈一帆喝问:“谁?”只听庄无恙笑问:“干嘛不杀足一千人?”陈一帆叫道:“啊,会长,怎么你回来啦?”庄无恙纵身入坑,笑着说:“我把她送走,自然回来啦。当年刘关张说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义垂千古,到头来却还是做不到。咱们兄弟姐妹九人,今日却做到啦。”众人见他如此,知道再也劝他不回,齐声大叫:“好,咱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庄无恙说:“莹萍,你别再叫我公子了,你也加入大光明会来吧,从此,便是我们的好妹妹!”众人都说:“不错,不错。”莹萍大是感动,哭了起来。
这时坑中雪又积起数寸,众人一面把雪抄出去,一面闲谈。沈会会笑着说:“这时如有一坛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