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津城中大泻肚子。
嵇峰知道必有蹊跷,只当是错住了黑店,客店老板谋财害命,于是嘱咐两人不再喝药,过了一日,果然好些。宋明聪拿起钢叉,要出去杀老板、服务员。嵇峰一把拉住说:“老二,且慢。再养一日。等力气长了再干,说不定店里有好手,眼下厮杀起来怕要吃亏。”宋明聪这才忍住气。
到得傍晚,服务员送进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着:“南阳三怪收启。”嵇峰一惊,忙问:“谁送来的?”服务员说:“一个泥腿叫花子送来的,说是交给店里闹肚子的三位客官。”嵇峰打开一看,只气得暴跳如雷。宋明聪与佟奔接过来,见纸上写着:“郭大小姐,女中英豪。岂能怕你,三个草包。略施小惩,巴豆吃饱。如不速返,决不轻饶。”字体娟秀,嵇峰看得出确是女子手笔。宋明聪把字条扯得粉碎,说道:“我们正要去找她,这贱人竟在这里,那再好不过。”三人不敢再在这客店居住,当即搬到另一处,将养了两日,这才复原。在孟津四处寻访,却哪里有郭惠允的踪迹?
这时张晶珠已在黄河帮中查知大光明会众人已邀了苏亦川齐赴果毅山庄。她心上人既走,也就不再去理会南阳三怪,便即跟着西去。南阳三怪找不到郭惠允,料想她必定返归果毅山庄,便向西追踪,在路上又撞见了张晶珠。嵇峰见她身形依稀有些相熟,一怔之下,待细看时,她早已躲过。
次晨,南阳三怪用过早饭,正要上道,忽然外面进来了十多人,有的肩挑,有的扛抬,都说嵇大老板要的东西送来了。嵇峰见送来的是大批鸡鸭蔬菜、鸡蛋鸭蛋,还有杀翻了的一头牛与一口猪,喝问:“这些东西干什么?”抬猪捉鸡的人说:“这里一位姓嵇的老板叫我们送来的。”服务员说:“就是这位客官姓嵇。”送物之人纷纷放下物事,伸手要钱。宋明聪怒道:“谁要这许多东西来着?”
正吵嚷间,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抬进了三口棺材来,还有一名仵作,带了纸筋石灰等收殓尸体之物,问道:“过世的人在哪里?”老板出来大骂:“你见了鬼啦,抬棺材来干嘛?”仵作问:“店里不是死了人吗?”老板劈面一记巴掌打去。仵作一躲,问道:“这里不是明明死了三个人?一个姓嵇,一个姓宋,还有一个姓佟。”宋明聪怒火上冲,抢上去一掌。那仵作一交摔倒,吐出满口鲜血,还带出了三枚牙齿。
忽然鼓乐吹打,奏起丧乐,一个小厮捧了一副挽联进来。嵇峰虽然满怀怒气,却已知是敌人捣鬼,展开挽联,见上联写着:“草包三只归阴世”,下联是“南阳六怪聚黄泉”,上联小字写着:“嵇峰、宋明聪、佟奔三兄千古”,下联写着:“盟弟妹白文娟、张鲲旭、张鹏旭敬挽”,一块横额题着四字:“携手九泉”。字迹便是先前写信女子的手笔。
佟奔把挽联扯得粉碎,抓住那小厮胸口,喝问:“谁叫你送来的?”那小厮颤声说:“是……是一位公子爷,给了我几百块钱,说有三个朋友死……死在这里,要我送来。”佟奔知他是受人之愚,把他一摔,那小厮仰天直掼出去,放声大哭。嵇峰再问送物、送棺材、奏乐的各人,都说是一位公子爷差他们来的。
嵇峰抄起铜人说:“快追!”三人闯出店去,四下搜索,哪里有什么公子爷的踪影?嵇峰说:“快向前追,抓住那丫头,把她细细剐了。”他们仍道是郭惠允捣鬼,怒不可遏,拼命赶路。这天到了南方,在客店歇下,到得半夜,后院忽然起火,三人跳起来察看。嵇峰见烧去的只是一堆柴草,一怔之下,猛然醒悟,叫道:“老二、老四,快回房。”赶回房内,果然三个包裹已经不见,床上却放着三串烧给死人的纸钱。
嵇峰跃上屋顶,不见人影。宋明聪拍案大骂:“有种的就光明正大见个输赢,这般偷鸡摸狗,算他妈的什么好汉?”嵇峰说:“这一来,明天房饭钱也付不出啦!”宋明聪怒道:“得快想法儿除了这贱货,否则给她缠个没了没完。”嵇峰说:“不错,老二、老四,你们想怎么办?”
这三人武艺虽好,头脑却不灵便,想了半天,只想出一条计策,那就是晚上睡觉大家不脱衣服,轮流守夜,一见敌踪,立即跳出去厮杀。嵇峰明知这办法并不高明,可是三个臭皮匠无论如何变不成一个诸葛亮,也只索罢了。佟奔问:“房饭钱怎么办?现下出去弄点呢,还是明儿一早撒腿就跑?”宋明聪说:“反正以后还得用,我出去拿些吧。”
他飞身上屋,四下一望,看准了一家最高大的楼房,跳了进去,心想不论偷抢,弄到几万块钱好走路。见一间房里有灯光透出,伏身察看,忽然身后啪喇喇一声响亮,一叠瓦片抛在地下跌得粉碎,有人大叫:“捉飞贼啊,捉飞贼啊!”叫声娇嫩,却是女音。宋明聪吓了一跳,但自恃武艺高强,并不理会,跳进房去,只见几个佣仆正在赌钱,桌上放了不少钱,见他进来,吓得齐声大叫。
宋明聪暗叫:“晦气!”正想退出,外面梆子急敲,火把明亮,十多人持刀拿棍赶来,忙破窗而出,跃上屋顶,只听得飕的一声,脑后生风,他回手一叉,把掷来的一块石子砸飞,一纵身间,已抢到投掷石子之处,人刚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