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就是五年之后。
几年间,少年的脚步踏遍了住处以及山间的每个地方,山门去得极少,也少有机会去,除了偶尔送药上山,杜离没再踏足过山门所在。
那个带自己来华山派的妇人,从那日之后便再无消息,或许那日的话早已抛诸脑后。
杜离刚开始还有念想,毕竟那个妇人让自己逃离了那个让人恐惧的地方,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念想渐渐被时间冲淡。
少年也长大了,个子长高了,比晴儿姐还高,面容清秀,颇有几分少年侠客的风采。
其他的似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出在晴儿姐身上。
渐渐长大之后,晴儿姐变得越发瘦弱,脸色苍白,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几日自夜里醒来,眼眶都红红的。
渐渐的,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虎子和石头也看到了,不过他们只是以为这是女孩子长大的迹象。
只有杜离察觉到异常,晴儿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爱笑了,也不喜欢出去玩了,经常发呆。
他不懂少女心事,只希望她少一些烦恼,力所能及的做自己能做的所有事,但似乎改变不了什么。
少女很懂事,察觉到杜离的变化,让他不要在意。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天,有一男子找到杜离,在他身上左摸摸,右捏捏,杜离还没回过神来,来人就走了,仿佛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至此以后,所有事跟杜离不再有关系。
一天。
“杜小子,跟我去采药。”晴儿姐将杜离叫了出来。
“晴儿姐,我去吧,你等我回来就行。”杜离背过竹篓,就要上山。
“我跟你一起去。”晴儿姐叫住了杜离,语气不容置疑。
“我自己去就可以。”
“怎么?嫌我烦了?不想看见我?”晴儿怒喝道,呼吸有些急促。
“没有,晴儿姐,你别误会。”杜离赶紧求饶。
两人离开住处,迎着夕阳去往山那边,像少年刚上山那天。
“杜小子,你还想练武吗?”晴儿坐在石头上休息,突然开口问道。
杜离拿着那根木棍,敲敲打打了五年,这种毅力,爷爷说过,少有人能及。
“想啊,可是我没有练武的资质。”那天出现的人走后,杜离就意识到了。
“谁说没有资质就不能练武?”少女有些诧异,眼前的小家伙居然这么聪明,这些事她还是听人说起的,没想到对方竟然意识到了。
“真的吗?晴儿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杜离摇摇头。
“怎么?晴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少女有些愠怒,大叔告诉过她,勤能补拙,这句话任何时候都有用。
“嗯,我相信晴儿姐,我一定好好练武。”少年用力点点头,本来有些动摇的心思,坚定了。
“这就对了嘛,实话告诉你,晴儿姐病了,你以后要保护我,这是你说过的。”少女笑道。
见对方坚定自己的信念,少女的目的也达到了。
“我一定会保护好晴儿姐。”杜离大声喊道,声音传得很远。
“晴儿姐,咱们走吧。”
“嗯。”
杜离背着竹篓,一步一跳走在前面。
少女也跟着起身,只是刚走几步,就倒了下去。
“晴儿姐,晴儿姐,你别睡觉,我马上带你回去。”
杜离将少女背在背上,疯狂地往回跑,用尽全身的力气。
“杜小子,要好好练武,一定要好好练武。”少女口中,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呜呜,晴儿姐,我会好好练武的,你别怕,我带你去找爷爷。”
少年哭了出来,这幅画面他见过,也是他无法忘怀的记忆。
当初,好朋友死的时候,让他好好活着,语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住处忙了起来,尖叫声,跑动声,混杂在一起。
一个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福伯摇了摇头,后者当场晕死过去。
晴儿姐死了,没能再从屋里走出来,杜离再见到她时,她静静地躺在那口小小的棺材里,脸色苍白。
杜离抓着棺材不肯放手,几次哭死过去,他很自责,如果那天,自己拒绝晴儿姐跟着,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看着杜离抓着棺材不让走,福伯上来安抚他,告诉他,从来都不是他的错,晴儿死之前很高兴。
晴儿被埋在了后山,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人生长恨。
杜离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坐在晴儿姐小小的坟茔前,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走了,晚上照旧过来,之后每天如此。
他自责于晴儿的死,是自己没保护好她,所以他要做到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