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一大片黄玫瑰的中央,双臂张开,转了个圈,他回头,朝二人笑。
“惊喜!喜欢吗?”
卡尔呆住,约瑟夫牵着卡尔的手,走向克劳德。
“喜欢”
克劳德开心的转圈。
“就知道哥会喜欢”
“我记得好像是从五年前开始,你就经常画黄玫瑰”
卡尔仰头看着约瑟夫的侧颜,约瑟夫也恰好低头看着他。
“画上的到底不是真的,所以,我想种一片,送给你”
克劳德大步向二人走来。
“小卡尔喜欢吗?”
“我很喜欢”,“他喜欢的”。
约瑟夫和卡尔同时回答。
风乍起,几片花瓣被风吹起,扬在空中,安静的随风去往远方,其中一片花瓣,落入克劳德脚边的一方泥土。
花落无声,有爱在无声中蔓延。
七月。
黄玫瑰未凋谢前,约瑟夫带来了三枚胸针。
卡尔是含苞待放的黄玫瑰胸针。
约瑟夫是盛开的黄玫瑰胸针。
而克劳德的胸针,约瑟夫在偷偷谋划这份惊喜时,被克劳德发现了,克劳德坚持要自己做自己的胸针,约瑟夫依了他。
克劳德的胸针,是枚刻画着三朵并蒂而开的黄玫瑰的胸针。
克劳德胸前别着胸针,左手搂着卡尔,右手挽过约瑟夫。
他说,“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
十二月。
大雪。
克劳德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止不住的咳嗽,平日里总在说说笑笑的少年,难得的安静。
“哥”
昏昏沉沉中,克劳德睁开眼,看到了守在他床边的约瑟夫。
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响着,发出的温暖,明亮而又叫人安心。
“我在”
约瑟夫满眼担忧,克劳德却朝他笑。
“我想堆雪人”
“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堆”
克劳德突然一阵剧烈咳嗽,约瑟夫匆忙为他顺背,又递上热水,克劳德眼眶有点泛红。
“几天前都说好了,等雪下大了,我们三个要一起堆的,都怪我,突然生病了”
“小卡尔是不是很失望?他一直很期待这场雪的”
“他……”
窗户被敲响,几声清脆的咚咚咚,打断约瑟夫的回答。
“会是谁?”,克劳德疑问。
约瑟夫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约瑟夫走向窗边,将紧闭着的窗帘拉开。
窗外,有一个大大的雪人。
还有一只举着一幅画,双手通红的卡尔。
画上,是一大片盛开的黄玫瑰,还有一句被反复勾勒绘下的话——要快快好起来。
克劳德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说,“好”。
第二年,二月。
克劳德没有食言,他的病随冰雪的消融一同散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
只是偶尔,还会咳嗽。
三人共同度过了三次黄玫瑰盛开的夏天。
第四年。
一场变革,打破了以为能到永远的寻常。
“克劳德和我,一直很喜欢冬日里的壁炉,火焰温暖又明亮,可当它在街道上肆虐时,我才恍然明白,这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也可以变成另一副面貌”
愤怒的民众们嚎叫着,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天空。
往日的贵族们,被迫流亡。
卡尔被养父强制带走,养父不想卷入这场贵族们的审判,哪怕他曾受过贵族的恩惠。
暴乱的年代,死伤无数,养父不再当贵族的仆从,而是成为了一名入殓师。
冬日,小雨。
几辆马车奔跑在泥泞的小路,车轮溅起无数黑色的雨点,马车中隐约传来破碎的咳嗽声。
克劳德瘫在约瑟夫的怀中,像当年一样,总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却频频被咳嗽声打断。
约瑟夫怕他冷,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克劳德的身上,隔着外套,他抓着克劳德的手,像要想抓住什么一样。
“哥,你别担心,我觉得很暖和,是不是春天快到了?
克劳德没等到约瑟夫的回答,陷入昏沉。
又几日,克劳德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几乎睡不着觉,父亲说只要一个月,再等一个月,他们就到了。
那日,大雨,倾盆而下。
克劳德手中攥着,那枚盛开着三朵并蒂黄玫瑰的胸针,他靠在约瑟夫的肩头,轻轻的笑着说:
“对不起啊,哥,我可能不能和你们永远在一起了”
克劳德冰凉的指尖,覆上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