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今夜睡得特别不安稳,睡到半夜就突然间醒来了,想去上厕所。
听郎中说,孕妇有时候是这样的。
可她醒来的时候,沈家二郎不在自己身边,大半夜的,他能去哪?
摸了一下旁边空空的位置,凉的,应该离开了好久。
时欢摸着黑往外走,由于要上厕所还得到外头的茅房,她还得出门。
外头的风凉飕飕的。
在月光的照映下,她看到了沈家二郎坐在树旁,手里还在刻着那些竹杯。
她提着微弱的油灯,走到他的身边去,“这么晚了,明天做也行的。”
时欢还以为他坐在这外面弄了一晚上这些竹杯,触碰到他手上的袖子的那一瞬间,感觉摸到了什么粘腻腻的地方。
“你受伤了?怎么有血?”时欢靠近去看才发现这是血迹,凑进来还有血腥味。
沈家二郎平时就喜欢穿黑色的衣裳,所以刚刚靠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个是血迹。
夜黑风高的,单单凭月光和油灯其实起不了多大的照明作用,所以时欢更没有发现,沈家二郎在收起袖子的那一瞬间,拿小刀把自己的手掌里割了一个口子。
习惯疼痛的他,甚至眼睛都不带眨,眉头都不带皱的,微笑,把自己受伤的手掌给她看,“刚刚刻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
时欢看着那满是血肉模糊的手,满脸心疼,着急忙慌的跑回屋内拿出那些纱布,还有药粉,边帮他包扎边责怪他。
一着急难免会带有一些责怪的语气。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还有,大半夜刻什么竹杯啊,外头那么黑,要刻你也不知道回屋里刻!”
突然间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又连忙的改口,稍微的降低了一点语速,“今天我伤你也伤,还挺有缘的……”
“因为怕打扰到你休息,”沈家二郎做完事回来就在那里坐着刻竹杯了,断断续续的,也刻了不少于三十个。
沈家二郎这话一出,时欢连责怪他的底气都没了,心里一顿不好受。
千言万语就汇聚成的那么一句,“下次别那么傻了。”
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付工钱!”
无缘无故的总不能让别人给自己白干。
沈家二郎摇头,反而还是一脸认真的回答,“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尽管的使唤我,无论何时何地。”
搞什么呀,说这话语气沉重的像结婚誓言。
一夜无眠。
时欢背对着他,这一夜就没睡好过,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的,还导致于第二天睡过头了。
不过,沈家二郎连夜给她刻出了块五十个竹杯,这效率也是杠杠的。
摆摊当日,就有一个着急赶路的路人,看着她摊上的那个大木牌子说可以打包这几个字,停下了脚步,询问,“这些怎么打包啊?”
时欢拿出一个竹杯来,“就用这个,到时候我们这个竹杯还可以进行回收,但如果打包的话,要每份多收两文钱。”
“两文钱?这也太贵了吧?”路人震惊道,要知道,一碗小份的绿凉粉也才三文钱。
“这些竹杯是可以回收的,你们如果洗干净,然后再拿到我这边来,我确定这个竹杯没有格外的损伤的话,我们这边也会两文钱的价格回收你手上的竹杯。”
这个回收的规则,也是合情合理。
时欢不做亏本的生意,这样子防止有些客人把这些竹杯收为己用。
“那如果有些人只是路过来这里办事的,那打包岂不是要多花两文钱?他们又不会经常来这边,”他不由得好奇如果是这种情况下时欢该怎么处理。
时欢笑了笑,“两文钱买一个杯子,在市面上也都算是便宜的了,不亏的。”
“那给我打包一份吧!”
新鲜玩意儿,总是会有很多人围观的,特别是时欢这个出了名的新鲜东西聚集地的摊子,果真,出了打包的规则后,生意更加的红火了起来。
阿芳算钱的时候,心情也红火的很。
“你猜猜我们今日赚了多少?”
“我今日多做了一盆绿凉粉,今日又有那么多打包的客人,至少都能多赚一百文,”时欢稍微的估了个数。
可是看沈小川提前知道答案的那个兴奋样,绝对不止一百文。
果不其然,阿芳比起了三根手指头,那语气抑扬顿挫的,“除掉了那些竹杯到时候要回收的钱,还多了整整三百文!”
沈小川兴奋的跳起来,阿芳还多给了他十文钱的零花钱,沈小川兴奋地都可以扭个花出来了。
时欢倒是没有很意外,意料之内的。
“听说风雅楼也准备推出绿凉粉了,”阿芳提醒道。
“不用担心,那个秘方还是我卖给他的,”时欢都有打算,当时回来的晚,都还没来得及去通知阿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