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阳“收受”四千两的贿赂。
二夫人上门闹事,再被明月禁足。
大公子被人下药,孙御史找上门来。
圣人前论高低长短,明月鞭下夏梅体无完肤。
再到如今大房被弄出盛京,这一桩一桩一件一件,从四千两起,便如同一套的连索反应,可谁也没想到,这最后失利的居然会是大夫人和大老爷?得利的居然是三夫人和四夫人?
如此的变化,叫人目瞪口呆和反应不过来,他们认为,就算是得利,那不也该是姣院的明月姑娘吗?
杨嬷嬷和喜乐手里做着年糕,又一边暗暗观察着明月的脸色。
嗯,好像没有起伏。
喜乐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直接问,“姑娘,难道您就没觉得老太爷偏心了吗?按理说,您如此的厉害,今年的年节一事,不该由您来主持吗?”可怎的将谢府年节让给了三夫人和四夫了呢?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在这里忙里忙外的将大房的人“赶”出去了,可最后三房和四房来了个渔翁得利之势,这事儿,他们想不通啊。
杨嬷嬷也开口了,“喜乐说得对,老太爷的确有些偏心了。”
明月卟哧一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变得有如此重的名利心了?”
喜乐和杨嬷嬷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明月又道,“我与公子所做的这一切,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谢府什么实权,更没有想过要将谢府年节一事给揽过来,若是真的如此,那我们最开始的目的便是这谢府的掌中之权,而非那夏梅之事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这个年节谁来主持我与公子从未想过要争。”
给谁都一样,哪怕是给大夫人那边,他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也就是说,他们只在意自己做的事情是否到位了,而从不在乎事后事情如何的变化发展。
若是老太爷将年节一事让由她姣院来做,他们也只会当成一个任务,努力而圆满的完成它而已,而若是老太爷将此事交由他人来做,他们也只会在院子里做好自己的事情。
也就是说,不喜不悲,不争不抢,一切平静便是。
杨嬷嬷听到这里,眼晴猛的一亮,张口笑了,“哈哈哈,我以前觉得你与众不同,但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比别个聪明一些罢了,可现在方知,你的与众不同不是指你的聪慧,而是你的平常心,明月,我杨婆子这会子是真的佩服了。”
她说她自己是个无欲无求之辈,可是到这种时候她也忍不住追熏逐利,也忍不住觉得老太爷偏心,更忍不住觉得这谢府的好东西就该他们姣院拥有,可是现在看来,她到底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啊,反观明月,她从不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亦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争不抢。
人人都道心平气和平常对待,可是这平常心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到的可没有几个,明月算是其中一个了。
“罢罢罢,老婆子我呀,就专心的做着我的事儿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吃的年糕。
每年过年,各府都要做属于自己府中的特色糕点,此糕点可以是桂花糕芙蓉糕,但统称为年糕,糕点之上再刻上各府独有的标志,连同过年的礼一并送出去做人情事故之用。
今年明月说做糯米的年糕,先将糯米煮熟,加糖压成泥,再包之豆沙之类,软糯香甜,而且保存的时间也比一般的糕点要长久。
至于为何要争这谢府的年节,那不仅是因为年节的主持者代表在谢府的地位,也是一种能力的展示,若是做得好,往后的年节都由姣院来做,如此一来,姣院便再现于人前。
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谢府就该团结之类,可这些都是在府外头的事儿,在府里头,一样是要争个高下的,也都说各房公子日后要相互扶持,可这也并不防碍他们争长短啊。
总之啊,这府内后宅之事,繁杂,可不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清的。
此时,另一处。
隔着厚厚的珠帘,看不清帘后人的身影,远远的瞧着那反射出来的光芒像是一个身材高大威猛之人似的。
王心心跪在那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却不停的看着从地上反射出来的光影,她想要看看那个控制她的人到底是谁。
没错,那日她逃了,可是后来又被抓了回来,她原本想要自尽的,可是当牙齿咬住舌尖时那种疼痛她实在是受不了,于是还是选择活下来,她暗自安慰,身为大女主,自当能屈能伸,风雨过后自然能见彩虹。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抓她回来之后,那人并没有处置,甚至连那日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就像是没有发生似的,她这才安下心来。
“你说,谢府里的那个叫明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声音依旧听不出男女,但王心心却心尖儿一提。
“怎么,难不成你看上她了?”他想要让她取代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