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春草如此震惊。
三百两银子可以说够她一辈子花销的。
十两银子便足够一户庄户人家一年的花销了,更何况是这三百两,以青州城的现价来看,五十两便能够买上一座一进一出的小院,八十两便可以买个小奴婢近身伺候,一百两足够开一间小铺子。
三百两,委实不少。
倚罗燕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这个明月,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是说她最爱财吗?三百两于她来说也是笔不小的财富,可是她连眼都没有眨,哦不,应该是连看都没有看便将银子扔给了那个奴婢。
三百两,在翡翠阁也能买上一副上好的头面,盛京中有的闺阁小姐家甚至连买这种头面都要存上好几年的银子,不是到出嫁,绝不肯买这般贵重的东西。
所以,三百两不是个小数目。
“只是公子,郡主说得也没错,那明月再如何的与众不同也左不过是个奴婢而已。”身边的小厮这样说道。
既然是奴婢,那便是一个可以随意买卖玩弄的货物,货物再好玩再精贵那也只是个货,喜欢时摸上两把,厌弃时随手送人,这不仅是亲王贵族主子们的常态,更是这整个大都国王孙公子的常态。
所以,别太把明月当回事儿了,他们家公子目光该朝前看,比如,郡主,只要他与郡主结合,那他便有了祁王之力,他在王府之中才能争得一席之地。
小厮想到这里,目光异样了起来,他们家公子啊是王府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世子承席王位,府中家财必是要拿走一大半,其余嫡次子庶子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要分得一杯小羹,可他家公子倒好,依旧我行我素,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说句不好听的,待到王爷归西那日,他莫说分杯羹了,就是连个汤汁儿都没有,这人生在世啊,不求权难道连财都不求了?
倚罗燕哈哈大笑,“我说留岁啊,你跟了本公子这般多年,怎的眼光还是这样的差?那明月是个奴婢,可你觉得她永远会是个奴婢吗?就算她肯,谢晚阳也不肯啊。”
所以,明月早晚是个庶民,只要她脱了奴籍,那些个看不起她奴婢之身的人,岂不是要脸色铁青?毕竟,庶民,可以婚配给世家公子,又以谢晚阳对她的宠爱,那这谢二少夫人之位除了明月,便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倚罗晴,她嘴里口口声声的嫌弃明月的身份,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她岂不是更害怕她身份的转变,所以,才会时常将贱婢这样的字眼放在明月身上。”
倚罗燕笑得意味深长。
“倚罗晴自以为聪明,想要来个一箭双雕,想要通过我的手拿下明月她好坐收那渔翁之利?啧啧啧,她生得挺美,想得也挺美啊。”
他难道就真是个只懂得跟苏宴掐架的蠢人?呵,瞧不起谁呢?
留岁一惊,“公子,您的意思是,谢晚阳会给她脱离奴籍?这,这不可能吧?”
若是脱了奴籍,那这求娶之人岂不是更多了?只有明月是奴籍,他才好拿捏啊,而且,给她一个姨娘之位已然是抬举她了,难不成真的想要当正牌的夫人?明月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等级分明,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就算是奴才最后脱了奴籍,那也不是在这种年轻的时候,只有在府里劳劳苦苦的干一辈子,最后主子念在其劳苦的份上才特赐还给一个自由之身,否则,终是奴籍,生下的孩子也是贱籍,也被称为家生子。
且有许多后宅极爱养这种家生子,爹娘夫君媳妇儿子都是这一个府的奴才,为了这一大家子的生计,他们只会更加的忠心,更加的努力。
纵然大都国的律法上对奴籍之人仁慈宽恩,可到底也没有几个府真的会放出去的,当然也有,只是极少,盛京更少。
倚罗燕看着留岁又笑了,“你啊,还不如苏宴身边的顺岁呢。”
留岁顺岁,是他不想被苏宴比下去才给自己的小厮取了这么个名,可事实证明,哪怕是名字取得差不多,但这心性却是十万八千里,顺岁比他可聪明多了,他至少能够拉住自己的主子莫要与谢晚阳对上,可他?一句没有提谢晚阳。
倚罗燕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要出府吗?这个谢府也没有外头说的那样好,看这雕栏,都是老旧的款式了,哪里有我们王府那样新式的好看?还有这假山,一点儿意境也没有……”
留岁絮絮叨叨。
倚罗燕一句未听,留岁他哪里知晓什么是藏拙?
谢府,便是藏拙,谢老太爷与安国侯府一起是跟先帝打江山的,安国侯府拿了权位,那谢老太爷不可能真的什么也没拿,或许先帝暗地里的拿了什么给他,只是他没有说与外人听罢了,否则,谢晚阳为何突然受圣上重用,难不成就以他当年那句“吾自有凌云之志”的空话?更重要的是,圣上这次让谢晚阳亲自护送苏宴回府。
他一点儿也不相信这只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