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阳说,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捉拿周亲王,一个皇叔身份便要将他压死。
谢晚阳还说,你莫要泄气,你还是有点儿作用和本事的,毕竟,你是圣上看中的人。
最后,他还说,若是想要功绩,最好跟紧他,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
说完,他将他强行塞入马车内。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啊。
他也不知被带到了哪里,只知再次下马车时,天色已晚,眼前一个破落小院,谢晚阳身边的平安将他请了进去,随后便再也没有管过了。
倚罗璋坐在椅上,有些发懵,但同时,心情也称不上好,毕竟他现在要做的是亲手捉住自己的皇叔,不过还好,他的父皇没有让他去面对母后,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正如父皇所说,她到底是他的母亲,若是真要弑母,他,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只是倚罗璋没有想到,一个时辰后他便见到文公公,文公公表情异样且心疼的告诉他,计划有变,周亲王那里他不用管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要捉拿的竟是自己的母亲?
文公公叹息,但却毫无办法,“大殿下,老奴知晓你的难处,可再难也要坚持下去,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啊。”
意思是,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一忍吧。
倚罗璋低垂着头,摇了摇首,“不是的文公公,我没有委屈,她虽然是我的母亲,可我也说过,我首先是臣,我只是想不通,为何父皇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早有心里准备,其实于他来说周亲王也好,母亲也好,他将来都要面对。
文公公脸色异样的看了看他身后,欲言又止。
他总不能说一个时辰前谢二公子进了宫,也不知他与圣上说了什么,只是出来之时谢二公子脸色好看了些,而圣上的脸色更黑了一些,紧接着,圣上便命他带着“计划有变”来到大殿下身边。
倚罗璋笑了,“原来如此。”
文公公一惊,“殿下知晓其中原由?”
倚罗璋吸了口气,他自然知晓,谢晚阳应该是因为明月才冒险与圣上说调换计划的吧,明月现在还在皇后身边,听说又受了伤,谢晚阳那般的疼爱这个女子,他如何会让她独自面对。
他早该想到的,谢晚阳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哪怕是圣上,有时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哪怕是圣旨已下,他也可以抗指不遵。
文公公手心捏了把汗,“二公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这世间从来是抗旨是杀头的大罪,哪怕是那旨意上让他去死,他也得去死,否则,死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全族,故而,这世间除了有叛逆之心的人,其余者皆以圣旨为遵。
谢二公子啊,他就不怕圣上怪罪?
倚罗章笑道,“文公公,你又错了,不是谢晚阳胆子大,而是身为圣上的父皇心地仁慈,当然,谢二公子也不是真的胆子大,他一定是用了什么东西去交换了,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我们都知晓谢二公子是这世间最为忠心之人。”
谁都知道,谢二公子哪怕是死也不会背叛大都国,不会背叛圣上,更不会背叛倚罗氏,圣上将他当成重臣,同时也将他当成半个儿子,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与其他几位皇兄是一样一样的,哦不,或许还要更重一些。
退一步说,若谢晚阳身体里流的不是谢家的血,而是倚罗氏的血,那么他敢肯定,这大都国诸君之位非他莫属。
他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远高于后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
而且,“文公公,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嫉妒谢二公子。”
文公公惊了一跳,“大殿下,你?”
倚罗璋笑了,“你不必惊慌,而且这应该是正常的吧,身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又不那么蠢笨的男子,都会羡慕和嫉妒谢晚阳的吧,放眼整个盛京,哦不,放眼整个大都国,甚至是大靖国,哪一个年轻的有志之人不是这样的?”
谢晚阳不仅是在大都国出名,在大靖国也是一样,大靖国的国主每隔几日就要叹惜一次,为何他大靖国没有一个谢晚阳?
谢晚阳啊,他值得别人的羡慕与嫉妒。
文公公听到这里,也不说话了,大殿下说的是真的,只要是男子就会嫉妒,书院里的学子,后宅中的公子,就算是农庄里的农子也是如此,他们以谢晚阳为首,以他为榜样的行事,哪怕是没有他的全部才能,也要做到无愧于心,为国为民。
圣上对待谢二公子也的确超出了君臣之礼,也更像是自家的一个孩子,让他骄傲的孩子,许多时刻,圣上应该也是在庆幸谢晚阳是他大都国的人吧,若他是大靖国的,应该也会如同那大靖国主一般叹惜。
对待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还有这般本事的孩子,宠几下又能如何?抗旨便抗旨吧,权当是小孩子家家的一次任性,一次撒娇,故而,抗旨一次又能如何?
倚罗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