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是何时开始变的呢？
是将她从一跃而下的崖里抱住时，还是短短时日给她寻一个替尸时。
还是在回盛京的马车里给她准备的晕车的酸梅，又或是在姣院里他一句“这里便交给你了”时的完全的信任与托付？
又或者是每每发生点事情便要玩“猜猜猜”可实则是让她增加眼界与格局，让她明白盛京里的争斗与青州的不一样，看事的角度也大不相同。
更或是在知晓她被谢大夫人等人欺负时，他暗地里给她出的气？
谢府的四位夫人没有一位是省心的，她身为姣院的掌事奴婢自然免不被对付算计，明面儿上谢晚阳好像没有替她出气似的，可实际上她知道他下了不止一次的手。
他断了大夫人娘家的生意，阻了她家侄儿入仕的前程，他撤了二夫人也就是他母亲房里夏日的冰冬日的碳，他送了三夫人一碗碗参杂着软筋散的药，他拦截了四夫人的诸多生意，并给她制造了许多的阻碍和麻烦。
外头的人都说她明月为了谢晚阳如何如何，可是他们又如何知晓，谢晚阳暗地里又替她报了这许多的仇。
可是他从来不说，也不让平安透露出半个字来，他不想因为替她出气而心生感激的对他，他要的不是感激之情，而是男女之情的情爱。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看在眼里。
或许就是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中改变的吧。
所以，这次她愿意赌上一赌，他向她走了九十九步，那这最后一步便由她来走。
“姑娘，你真的不会是想要拼上自己的命吧？”喜乐担忧又心疼，“可是，公子一定不想你这样的，而且，你这样做不值得。”
喜乐相信自家公子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度过这一关的，她大可以不用做这种没有退路的事情，她觉得姑娘跟着皇后这事儿是做错了的。
明月笑道，“值得的，而且，没有做错。”她指了指这个密林，“若是我不跟着皇后，你觉得我们能发现这里吗？若是不跟着皇后，你觉得周亲王与皇后之事何时才能暴露在人前？”
若是她不跟着皇后，不做这样的决定，那便会与上一世一样，城门被攻破，百姓被杀，重臣被拿出来要挟，外头已经是这样了，更不用谈宫里了，当年她虽然未在宫里，可也明白，谢晚阳在宫里护驾也不好过的吧。
她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枉死， 不想看到孩子被刀剑砍杀，他们还是几岁，人生还没有开始便结束在周亲王与皇后无耻的夺嫡之中。
上一世她之所以不知晓到底是哪个王爷谋反，可能是因为圣上还想保留周亲王的体面，所以才压下来，百姓只知王爷谋反，可到底是哪位王爷却说不准。
明月长叹口气，“喜乐，我来到皇后身边，这是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而且相信他也不会反对的。”
谢晚阳疼爱她，对她不舍，可若是在国与她之间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国，她也一样。
喜乐恼怒的道，“这个皇后也真是的，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大殿下虽然迟顿，可圣上也没说不将皇位传于他啊，这自古以来的传嫡不传庶，说拿着这个，大殿下也有一大半的机会不是吗？”
明月道，“这人心最难测，或许在我们看来大殿下有一大半的机会，可在皇后看来或许是毫无机会。”
“这？”喜乐被咽了，她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明月岔开话题，“这几日你打探得如何了？”
她是藏在她的空间里进来的，明月也感叹好在有一个空间，不然真的让她只身一人在此处，那还真是的举步为艰。
喜乐这才转入正题。
她说，这个密林里的暗卫个个儿都是高手，她已然将自己的气息隐到最极限都被发现了，若不是她逃得够快，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武功这种东西明月不懂，可是她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喜乐武艺虽好，可也不能说她就是最好的。
“姑娘，只怕我们难以逃脱了。”
她们就像是在瓮里的鳖似的，只能被抓了，这种感觉喜乐实在喜欢不起来，好憋屈啊，可是看姑娘这平静模样，她原本动荡的心莫明的安定了下来。
“难以逃脱？”明月摇了摇头，“只怕未必，而且，不久之后我们不仅可以逃脱，甚至还可以将消息传出去。”
喜乐眼晴一亮，喜道，“我就知道姑娘一定有办法，姑娘这么聪明，一定能够逃出去的，哎呀，方才我怎的能如此的觉得我们就死定了呢？姑娘你快说快说，我们要怎么做？是想让我从哪个门打出去？”
为了姑娘这句话，她可以杀出去，哪怕是死也会给姑娘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明月摇头，清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来，“没有那么血腥，你只要将它护出去即可。”
喜乐顺着她的手指一看，“狒牙？”什么意思？她不出去，反而还让一条狗出去？姑娘她这是不